<h1>第19节</h1>
初徵心:“……”
简直是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顿,紧张得快到了消化不良的地步,她偷偷瞥一眼身旁的章蓉蓉,对方简直憋笑憋的要断气了。
今天他们的行程是去附近的农庄,并不需要太赶,那边徐阵也差不多吃完了,起身对她说:“我还要去一趟所里,先走一步。”
章蓉蓉:“去吧去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徵心的!”
初徵心立刻瞪了她一眼。
明天就是旅程的终点了,为了给大家留下一个美好回忆,章蓉蓉提议晚上一起去人工湖附近吃烧烤、喝啤酒,这个提案立刻就被一致通过。
初徵心下意识又看了洛庚与马院长一眼,发现两人依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到了夜里,章蓉蓉他们负责去买啤酒和订位子,初徵心嫌弃一身黏腻和汗味,回去洗了一把澡,才把费小皮带出去。
费喻文来到中心湖附近,撒丫子一阵风似得跑去桥上,初徵心追都追不上,只好一边叮嘱他小心,一边才快步跟上去。这么一急偏巧又与身旁的来人撞了上去,她站稳之后,非常抱歉地向对方打招呼。
然而,她在半明半暗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穆教授?”
穆泽德站在木制的桥上,黑发比在医院的时候更长了,覆在脸颊一边几乎快要盖掉一侧的眼睛,但也无损那份逼人的气势,沉黑的眼睛要把人都吸进去,他背对着路灯站,身上有一层朦胧的白光。
因为种种原因,初徵心对他的突然出现不得不提高警惕,尽管她不相信他是凶手,但此时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威胁”了。
跑出他们一段距离的费喻文回过头,机警地感觉到姐姐身边的男人有些奇怪,赶紧调头往回跑。
初徵心:“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只能在脑内飞快地思考,这时候附近还是有一些客人的,或许她大叫的话会引起别人注意,但眼前的男人心思如海,真要耍什么花招,她大概是分分钟都要完蛋。
穆泽德焦灼的目光在她脸上,她看见他喉结微微地动了动,像是有难言之隐。
四周有摇曳的树影,穆泽德叹息着,伸手去扶她的长发,脸上的神情有种凄清,好像是一路千里迢迢奔赴而来。
隔了片刻,才缓缓低下头,她甚至听见他又一次从喉间发出轻不可闻的叹息,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想要得到某种东西,她觉得可能是她的“信任”。
这时候的他,第一次让初徵心感觉到,他不再是深不可测的能与“神”交流的男子,他也只是普通的一个凡人。
“穆泽德!放开她!”
一声冷漠到几乎严厉的口吻,令两人同时抬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第二十四章 吃烤肉
第二十四章
徐阵的出现硬生生将那俩人分开一段距离,他冷冷地看着穆泽德,一上来也不听对方的解释,直接用力朝着那男人的脸挥出一个直勾拳。
穆泽德的身高要比徐阵还高一些,他及时闪身避开对方,右膝向徐阵的腹部踢过去。徐阵错身一把架住对方的腿,穆泽德扳过他的手臂,回手要给一拳。
徐阵堪堪退后几步,反应极快地再攻上去,穆泽德脸色一变,伸手扯住他的衬衫领子,但被强行甩开。
扣子崩落在地上,徐阵稍稍用力才在木桥上站稳了,身影呼啸着再次上去抓着穆泽德胸前的衣衫向后一推,这时候穆泽德突然出手,一拳从徐阵的左脸边上擦过去。
初徵心紧张得心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先阻止他们,她非常着急地喊:“徐阵!你等等!穆教授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两位俊逸的男子都已经有些衣衫不整,不少客人间或路过,朝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兴许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在争风吃醋。
费小皮也是被这情况吓到了,挥着两只小拳头,扑上去就要揍穆泽德:“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要打徐叔叔!你是谁啊!”
初徵心快步走到徐阵面前,看他完好无损,只是鼻尖有些汗意,一双黑眸更加冰冷疏淡。
她悄悄松了口气,半蹲着把小皮抱住:“他们只是有点误会,小皮不要怕。”
“你好,徐阵。”
尽管被对方一上来就差点教训一顿,穆泽德还是保持着他良好的家教,他比徐阵年长,也显得更沉稳。
“你需要一个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徐阵的声音依旧非常冰冷。
“我也是来调查‘雨夜乌鸦’,我一直‘跟’着他。”
“你对他很了解?”
穆泽德的神色也与往日不太一样:“不敢这么说,但应该比你更了解。”
他看了看初徵心,才继续道:“我很关注‘雨夜乌鸦’的案子,也通过一些关系,知道你加入了专案组。”
所以,昨天在山脚下他看着徐阵住进了初徵心所在的这家酒店。
明明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正式见面,但穆泽德和徐阵,就好像在过去二十几年的命途中,曾经在黑暗的杀戮中有过无数次意料之外的相遇。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根本没有缘由的久别重逢。
月光照着木桥和身边的石子路,初徵心咬着唇,看上去心思重重,穆泽德将目光移到她身上,长眸微敛,忽然就问道:“你不会也认为,我是杀害江怜南的凶手?”
他一如既往的什么都知道,但这次初徵心已经分辨不出这算是好是坏,她确实是相信穆教授没有杀人,但另一方面,身边的徐阵却需要更多的线索。
她冷静下来,甚至清了清嗓子,看着他说:“穆教授……你比我更精通心理分析,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如果要提那件案子,那你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那天我去过凶案发生前的现场,但我不是‘雨夜乌鸦’。你想一想,这么多人,这么多可能,这位徐先生对我的怀疑,到底是因为我有太多破绽,还是他‘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