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哥?他知道多少?夜阑搂着阮照秋,心中不安渐起,他不是刚来不久么?
司珀却有一瞬间的走神,抬起眼睫,目光扫过伏在他身上的阮照秋。
她今天作妇人装扮,头发挽成了发髻,此刻已经松散了,几缕头发落下来,顺着脊骨蜿蜒而下,像一条柔软的小蛇。
他忽而又想起她留在不寒居里的那套红宝石头面。
几时能见她为自己妆扮一回呢?
周围声浪渐起,一片嘈杂。
给二爷道喜啦!
二爷今日小登科,当真双喜临门呐!
郎才女貌呀,二爷。
夜阑听了心烦,又生怕阮照秋听见程穆谦的声音勾起往事来,伸手凭空抓出一道光环,姐姐,咱们回去?
嗯。阮照秋累坏了。
谁架得住出去玩儿了一整天,又同他们两个在这里胡闹了这许久?
她勉强睁开眼,又低低说了句,司珀,同去么?
她声音虽低,可司珀听得一清二楚,心头一跳。
似乎这还是她头一次邀自己同往什么地方去,他简直不假思索,立刻应道:好。
夜阑惊异地抬头看了司珀一眼,却没多问,那就一同走吧。
叁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一边敬酒的程穆谦突然朝这个他们方才坐的小桌扫了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这张布满残羹的空桌,像是下意识的举动,然而又莫名其妙地心头一凛。
身边又有人团团围上来敬酒,他忙挥去这怪异的心绪,笑着又一一回敬过去。
近来时常被诡异梦境折磨,也许是不得好眠才会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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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冬日了,夜里总是寒冷刺骨。
床上虽说是叁个人大被同眠,到底还是有一个人占得地方比别人都多些。
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他身上冷,阮照秋不愿挨着他罢了。
司珀本就睡得少,侧着身,支起手肘撑着头,看着阮照秋的脊背。她就算是睡着了,也直往夜阑身上贴,眼看着都快把他挤到床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