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让夜色更深,四周寂静无人,只有哗啦啦的大雨声。
夜阑小心地撑着伞,不让雨淋着阮照秋。
两人走过庭院,踏上长廊。
长长的走廊挂了许多灯笼,夜阑走到哪里,哪里的灯火就亮起来。
“我的卧房就在前面堂屋右边,一应物事都是按以前你娘家的小院布置的。”夜阑握着她的手,觉得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如今已是延朝了,许多东西都变了模样,还是司珀画了图样,寻匠人专做的。”
“司珀是谁?”
“他是…你见了就知道了。“
阮照秋好容易回来了,夜阑一点儿也不想提别的男人,转而问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似乎记得,似乎又不记得。仿似大梦初醒,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阮照秋说道,随着夜阑踏进房门。
房间里也已经点上了灯。
拔步床,花梨案,紫檀几,一对红烛映着满室柔光。
阮照秋乍见这熟悉的情境,一行泪毫无征兆地从脸颊上滑落。
“怎么了?姐姐别哭。”夜阑慌得忙扶她坐下。
“不知道,只是心中莫名悲凉,却想不起是什么事。”
“却不难猜。你随我离开家,此后再也没回去。”夜阑道,抬手替她擦了泪,又握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别难过,有我在。长此以往,我都陪着你。”
他侧过脸,轻吻她的指尖,吻过她的手掌和手腕。
阮照秋脸一下子红了,垂下眼。
“姐姐,你看看我。”夜阑说,“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了,你看看我。”
她便又抬眼看他。
却见他一张俊脸也微微泛着红,眼中水光流转,款款深情盯着自己看。
“叁百年,姐姐。”他凑近了,吻她,“我等了你叁百年。”
他的吻缠绵而温柔,吻得她头脑发晕,半闭上了眼。
烟波万顷的回忆在这一刻跨越了时间,轰的一声撞进夜阑的脑海里。
便是做梦也好,便是骗他也好,只要她在怀里,他什么都不愿再去想。
这世上,只有这一个阮照秋,她总算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
他吻过她的脸,她的颈项,她的眼睛,拥着她躺在床上湖色的锦缎上,细细用手掌描绘她的面容与身形。
“姐姐…”
阮照秋在他的爱抚下,软得如同一滩秋水,她轻哼了一声,抱住了他的颈项。
“…夜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