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珀说得不全对。
阮照秋的确是又做梦了,却也并不能算是噩梦。
梦中居然不再是血色烈火与黝黑山崖,反倒成了一片云雾渺渺的仙境。
应该是仙境吧?
雕花的小轩窗推开,能看见外头是一片白玉宫观,亭台楼阁;再远处仙云缭绕的,似有流泉又似有飞鸟,烟云缥缈里隐隐璀璨的琉璃金顶,在日头下闪着炫目的光。
照理说这样的盛景,足以叫身在其间的人心境豁然开朗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梦中的阮照秋却觉得恹恹地没精神,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这是哪里呢?
她明明从没有来过,却又觉得被困在这里许久许久了。
身后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想回头看,却回不了头。
原来自己还是那一株海棠。
她已经许久没做梦了,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个染了一身血迹和污泥的人是如何从岩壁上挖了她出来。
真是怪事,怎么来了仙界这许久,依旧还是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的声音很耳熟,阮照秋晓得是那个石绿衣裳的男人,可是除此之外,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她在别的什么地方也见过这个人似的。
那人又说:为了你,真是什么法子都想了。长白山顶的融雪,仙华道人的琼浆,甚至把你放在整个仙界灵气最盛的凌霄殿上,都不能叫你活过来。
我连赤渊火海的泥都挖来了,怎么竟然还是这幅样子。他说着端起花盆来仔细端详,花儿,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阮照秋头一阵阵的眩晕。
她实在觉得这声音太熟悉了。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那人看了看又将她放下了,换了个方向摆着,念叨着:难道是光照有什么讲究?毕竟赤渊里头,常年不见阳光,只有火光...
这一回,阮照秋终于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
无法言喻的震惊,让她浑身一震!
怎么回事?!
居然是...
然而她突然眼前一黑,这梦像是被突然吹灭的烛火,一下子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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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端州城的另一段,正上演着与别人绝不相同的洞房花烛夜。
司璃只对司珀说自己喜欢程穆谦,可到底喜欢什么,她却不敢对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