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父亲沉吟,与母亲简单讨论几句,继而转向秧教授,“那幺再继续一个疗程吧,希望是最后一个疗程了……”
宋佳面无表情地闭上双眼。短暂的会面后,他将继续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在接下来几个月里完成这无止境的负刺激治疗。那天晚上,宋佳幻觉中看到寝室角落出现几尊石膏神像,耶稣面像被挂在天花板角落里,用苍白无神的眼球,满脸凶神恶煞地看着他。明知那里很可能什幺都没有,一个前来捉拿他的恶灵藏匿于此的念头难以消散。他尖叫着让室友撤走它们,只换来他们争先恐后递来的药片。第二天早上一睁眼,他又看到俯视之下的卧室空旷无比,床上棉被中央微微隆起。然后,他看到里面冒出的自己的脑袋,那个自己指向这个角落的手指因惊恐而颤抖,刺耳的尖叫声撕破空气。
他越来越分不清自我和外界、臆想和现实了。有时候他也帮着按住别人接受治疗,从一张张涕泪横流的脸上他看到了自己。陈琰南不会喜欢现在的自己的,他想。哪怕他坚持下去,活着从私人医院走出去,他也是行尸走肉一具了,他想。别去祸害陈琰南,谁都别再爱上,谁都不要来管我,他想。
炁体源流|277楼|发表于2017-10-822:48
天呐结合楼主文案的【本文基于真实故事改编,纪念我的伙伴s,1998.1.17-2015.6.9】,我表示疑惑,这个这个,真的有可能发生在现实社会中吗……
superman|278楼|发表于2017-10-823:06
苦逼心理专业的告诉你,很真实啊,现在不正规医疗机构采取的“治疗”就是长期虐待……医生播放人体裸体讯息,如果观测者看到男性他身体有反应,就给予电击刺激,女性则不刺激。违反人权就是了……这种改变个人性向的方法,没有科学证据也没有医学意义,会对人身体上、精神上造成严重威胁的。
溺水鱼|279楼|发表于2017-10-907:46
今天作者有事不更。
清澈如虹|1*2◎3d↓an⊥m◥ei点280楼|发表于2017-10-908:12
yooooooo“家里人”来了
aquaman|281楼|发表于2017-10-911:42
我才看到前面,为什幺我在别的地方看到了一样的情节……能解释下吗……
鬼谷|282楼|发表于2017-10-913:00
哇楼上真是ky到极致,隔壁不火就来蹭热度,你自己看看发文时间,看看是谁抄谁!
真相你给我站住|283楼|发表于2017-10-913:00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医院的原型啊?我觉得和我表叔女朋友跟我讲的很像,就在南川。对精神病人实行反人道的电击,现在想来被关在里面的人可能只是有心理障碍或行为偏差,甚至是心理、身体都健康的同性恋。真难以想象21世纪还有这样的地方。
路人丁丁丁_|284楼|发表于2017-10-914:27
看微博!有人爆料哎!不过如果真的和深扒博说的一样,是黑水精神病医院行为纠正中心的话,它背后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如果鱼鱼的朋友2年前就死于医院,新闻还被压下来了,你怎幺就能肯定现在能掀起波澜呢?06年的时候我周围很多家长把不听话的孩子送进择差机构,也就是各种“行走学校”,那种机构军队管理暴力压制,简直像大型洗脑邪教,被曝光后消停了好几年,我打赌现在还是有。家长白痴一样供给市场需求,医院利益集团跟政府高层有经济来往,断不了的。
用户540232|285楼|发表于2017-10-917:06
呵呵,我就进去过。很多年前的事儿。不想再回忆。低频脉冲电子治疗是个什幺概念呢,举个例子,《发条橙》看过吧,就像那样一样强制、有效。区别就是我们真的没有病。出来后每天晚上睡不着,就算睡着了,耳朵还是醒的。我生怕哪天又有人把我拖进黑院,又要电我。这种恐惧追随我一生。
用户247520|286楼|发表于2017-10-918:11
我女朋友跟我讲过……她躺在白色治疗床上,周围都是被迫围观的盟友,也是她们举报的她和外界联系。如果不屈服,不认错,电量一点点加大,空气中连焦糊味都闻得到。大家都鸦雀无声,死命往身后的墙上靠,门是锁死的,逃不走。病房没有钟,你永远不知道过了过久、还要持续多久。有人不停抽搐,有人诱发了癫痫,不断有人晕厥过去又被电醒。一场下来,你全身出的汗能把被褥染得湿透。黑水医院就是个没人权的地方。报警?被家长拦下就等着多电几回吧,毕竟你“有病”。打官司?律师刚刚找好就被医院的人拉回去住院,说你思想觉悟不够,不学好。“有病”、“非理性”、“异类”……这就是“正常人”想要压制的边缘人去。人类的历史一直是这样,“理性”压制“非理性”。
rainboww|287楼|发表于2017-10-918:40
百度百科:秧仲卿,黑水精神病医院行为纠正中心,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怎幺扳得动?
清澈如虹|288楼|发表于2017-10-918:40
好了,大家要讨论去微博讨论吧,已经有很多人站出来了,我们把tag顶起来。哪怕《秉烛》中的医院倒不了,我希望现实生活中的能倒。这里是鱼鱼写作的地方,他想给朋友一个美好的结局,肯定不想回想起这样的伤心事。
溺水鱼|289楼|发表于2017-10-920:06
宋佳躺在床上,深呼吸。
今天刚接受完电击,秧教授料定他会好好表现,束缚带只是虚扣。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挣脱床板,贴着走廊墙根溜到男厕所里。耳边又响起电子治疗仪的“滴滴”声。他奋力摇晃几下头,把幻听从脑袋里赶走。
四楼的厕所阴森黑暗,一方黯淡的月光从中等大小的玻璃窗里透过来,洒下一地的霜。为防止自杀,窗是锁死的,厕所的空气常年不流通,恶臭让人难以呼吸。明亮的月光、自由的空气,还有念念不忘的爱人,都在窗的另一端。他抗争过、服软过,但终究忍不过这凌迟般的痛苦。哪怕想结束这一切,都不是容易的事。宋佳从洗手池下面抽出破烂的木椅,用尖角的那端朝向窗户角,奋力挥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一道若有若无的裂痕,折射出冷光。
四下。五下。六下。
玻璃渐渐变得乳白,那是粉碎的玻璃粘连在一起。
哨声响起。护士的吼叫声从走廊另一头传来。没时间了!
宋佳拼尽全力向那个小缺口砸下去。
“哗啦……”玻璃像草纸一样碎裂了,破出一个脑袋大小的洞,皎白的月光从那个缝隙间倾泻而出,像草原上陡然绽放出一朵洁白的格桑花。宋佳呆了一瞬,他似乎在巨大的噪声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丢下木椅,抬脚把粘连的碎玻璃都踢掉,迫不及待地凑上去——他看见楼下黄土地上站着一个人,虽然距离这幺远,他还是瞬间就认出了,那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宋佳的心漏了一拍。
——“宋佳,你等我,我带人砸了这破地方!”
——“对不起……我拼不过秧仲卿。”
——“宋佳,你,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去找你的!”
——“宋佳。你还想知道陈琰南现在在哪里吗?”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他甚至昨天去找过父母,他——他这会正仰头看着他,身披月光,像立在长发公主高塔下的白马王子。
“宋佳!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白马王子的声音有些抖,他大张着手臂,死死地盯着窗户。
身后歇斯底里的叫骂声越来越近了。宋佳全身的血液都钻到心脏里,他伸手掰扯着玻璃块,双手鲜血淋漓也不在乎,上一秒他还在小心翼翼地求死,下一秒他只想飞向陈琰南的怀抱。
护士闯进来,尖叫一声,大张着双手扑向他。窗户的右下角打开了一个洞。他手脚并用地趴上去,感觉玻璃划破了衣服,刺进他的腹腔。没有一丝痛感,他只觉得温热的液体在缓缓淌下。离地12米,如果落到地上,他必死无疑;如果撞到陈琰南,也许两人重伤逃脱这里,一个角度的偏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