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已经尽力,心里却不觉遗憾,他看向陆嘉遇道,“请问公子师承何处?”
他对陆嘉遇这些年的经历也有所耳闻,只是两个人并无见面机会,他只当陆嘉遇回了陆家被哪个剑修收在了门下。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陆嘉遇轻轻提了提嘴角,一时间春光乍现,“苍梧山,钟翮。”
“!”秦游不可置信。
陆嘉遇见自己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补充道,“刚那一个困阵‘蔽目’就是钟家的。秦公子进益良多,若是单用灵力,我未必能有几分胜算。”
这人是真的傲气,却又意外坦诚。秦游知道他所言没有作假,觉得长大的陆嘉遇倒是很对他胃口。
“有机会我定要与你切磋一场。”秦游朗笑。
陆嘉遇点了点头,“乐意至极。”
秦游率先下了场,四周响起嗡嗡的议论声。钟翮看着他的背影想,他真像一团火,周围绕着敢无数不敢近身半步的蝇虫。
陆嘉遇翻身下台,直奔钟翮所在而来。他本可以飞身跨过恼人的台阶直接停在钟翮身边,但他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并没有那样做,而是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他停在距离钟翮只有几步的地方,开口道,“师尊,你高兴吗?”
我赢了,师尊你高兴吗?
钟翮瞧着他澄澈的眼睛心中软了三分,伸手道,“过来。”
陆嘉遇没有动,执着地又重复了一遍,“师尊,你高兴吗?”
钟翮缓步走了下来,伸手一丝不苟地为陆嘉遇将脸颊上的一抹灰尘擦去,“高兴。”
见陆嘉遇脸上又恢复了白白净净,钟翮抬眼看着陆嘉遇含笑道,“‘蔽目’那么耗费灵力,怎么不用陆家的剑阵?”
陆嘉遇低头擦了擦自己的断羽剑,“因为我师承钟翮,自然要用师尊教的东西,更何况……陆家没教我什么……”
他的话没有半分作伪,他放弃了陆家的一切术法,游离在外。
这些是钟翮看着过来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话未说尽,陆嘉遇的下颚被一只手轻轻抬了起来,四周被一圈微弱的灵气包裹,周围景象都变得模糊。钟翮亲了亲陆嘉遇的额头,“师尊很高兴。”
“下一场,你要跟钟别意打了,陆知春今年运气不好,棋差半招被钟别意挑下了擂台,她是我师姐的得意门生,你做好准备了吗?”
陆嘉遇的眼中星辰闪烁,点了点头。钟翮伸手,“让我抱抱。”
他亦步亦趋的将自己贴近钟翮,陆嘉遇闭上眼睛感觉到钟翮的手按在自己的背上,然后轻轻拍了拍。
陆嘉遇的伤痕全在昨夜露给了钟翮看,他明明手里握着钥匙,可整个却像是被钟翮锁住了。他厌倦这样软弱无力的自己,却掩埋不住心底期待的火光。陆嘉遇又觉得头疼了,心魔印在眉间亮起,他猛地推开了钟翮,转身向擂台走去。
钟翮会怜悯他,会照拂他,唯独不会爱他。是他贪心,最初他只想将钟翮锁在身边,看她后悔的样子。可真的抓到了钟翮,他又想要与她有肌/肤之亲。现在肌/肤之亲也有了,他想要她爱他。
可南柯一梦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墙一般立在他面前,他心里有一道猩红的伤口是在挣脱南柯一梦的时候留下的,如今三十六年又八天过去了,那道伤口仍旧在流血。如果钟翮的爱就是南柯一梦,那也太疼了一点。他不是不信钟翮晨间抱着他的承诺,但他痛得过了,看到钟翮的爱就害怕。
他不可言说的恐惧将心中的火焰圈/禁在方寸之地,只留下阵阵黑烟教人看不清楚。
陆嘉遇渴望钟翮爱他,陆嘉遇恐惧被钟翮爱上。
没人知道心魔发作的修士会有什么下场,因为他们都死在了远离人烟的地方。解药唾手可得,只要他们求而不得的人说一句“我爱你”便可以了却切肤之痛。
但若是真能从那人口中要到一句真心实意的“我爱你”,又怎么会求而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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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儿啊,不要自己瞎脑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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