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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宁倬醒来时习惯性伸手去摸枕头边上的手机,结果摸了个空。他趴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自己在花店晕倒了,刚想闭上眼睛再眯一会儿,电动窗帘已经哗啦哗啦打开了,外面日头正高,把他照了个措手不及。
“八点了,你可以滚了。”
谢秩山站在客房门口冷冷睨他一眼,话音落下就转身走了。
宁倬这次顾不上为一夜情对象的冷漠受伤了,他被住进男人家里这个巨大的喜悦砸懵了,心想昨晚实在是晕得好晕得妙,刚被光照清醒了的脑子又陷进一片粉红泡泡的海洋里,他扭头冲着房间外大喊:
“诶!好人做到底啊!给我整点早餐呗,我都前胸贴后背了。”
这话倒是不假,他昨晚做了一晚上实验,刚走出来就烧晕了,现在的确是饿得真心实意。宁倬从床上爬起来,生锈的四肢缓缓归位,深觉这么美好的一个早晨绝不能在早餐上辜负自己,于是又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也不要你做了,楼底下买个鸡蛋灌饼多加生菜,再来一杯豆浆就成!”
十分钟后宁倬拎着自己的小包灰头土脸地站在谢秩山家门外,跟大门无语对视了一会,非常不能理解自己目前的遭遇。不就是稍稍使唤了他一下么,好歹也是春风一度的关系,怎么小气得连个鸡蛋灌饼加豆浆都不舍得买啊。
谢秩山面无表情地吃完了自己刚烤好的面包片,同样不能理解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小东西,住了他家一晚上,还附带免费伤口处理,大清早起来还敢得寸进尺提要求,真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宁倬终于还是在小区门口如愿以偿买到了多加生菜的鸡蛋灌饼,他边吃边把谢秩山家的详细地址输进备忘录,还不忘跟赵喻打个语音讲讲一夜奇遇:
“看着那么拽,还不是把我带回家给我处理伤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这个男人我肯定得拿下!”
当然,省略了一大早被人家无情赶出家门的心酸。
谢秩山收拾好碗筷也准备去花店开门,走之前他给EROS的孟老板打了个电话:
“今晚帮我约个乖一点的,我大概十点到。”
孟老板对他时不时的突然要求习以为常,但这次难免有点惊讶:
“前天晚上不是刚跟小宁约过吗?没尽兴?”
简直是太尽兴了,谢秩山有点语塞,又是偶遇又是晕倒的,精彩程度有点超过他的承受范围。
他知道他该跟那个麻烦精保持距离的,但此刻却突然想起他湿润红肿的唇,想起他被泪水浸润后格外生动的小痣,想起他被光路照亮的血肉鲜活的耳垂,他问:
“那个……小宁,他叫什么?”
孟老板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谢秩山会问这样的问题,片刻后他又笑起来:
“客人隐私,我可不方便透露。我看你想约还是先找小宁吧,心神不安地跑去找别的sub,也不怕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今天花店订单挺多,谢秩山好不容易包完预定的花束,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刚准备去隔壁随便吃点,就看到早上被他赶出家门的人拎着外卖盒走了进来:
“老板应该还没吃吧?”
宁倬朝谢秩山眨眨眼,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南陵大学九食堂特色酸菜鱼,尝尝?我还去窗口打了点菜,酸的辣的甜的咸的应有尽有,老板就赏个脸呗。我这可是以德报怨,好心上门送爱心来了。”
南陵大学食堂是出名的物美价廉,因此获得美名“南陵吃饭大学”,谢秩山倒也没推辞,一边拆打包盒一边问:
“你还在念书?”
宁倬心情颇为愉悦地附身凑近谢秩山耳边:
“我看起来这么年轻啊?”
谢秩山感觉温热的气流拂过耳边,又想起那天晚上宁倬高潮时吐在外面的半截红舌。他伸手摁住宁倬的头不让他站直,同样也凑近宁倬的耳边:
“这周六晚上,我在EROS老地方。”
宁倬被迫弯着腰歪着头,看不见谢秩山眼里戏谑又笃定的眼神,嘴硬地小声说:
“伤还好不全……”
谢秩山松开他,坐在柜台后看他:
“是吗?”
明明自己是被仰视的,宁倬却感觉对方的目光看穿了他的慌乱:
“我……我去找你。但是你不准再打这么重了。”
谢秩山盯了他半天,很难想象后半句话会从一个sub口中说出,不过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上一次下手狠,他心里也有分寸:
“那换成别的,你就受得了了?”
这是宁倬第一次看见谢秩山对他笑。
很奇怪,这个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违和或者奇怪,相反在柜台边风信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柔和。宁倬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好歹也当过dom,威武不能屈这点品质还是要有的。于是他挺直了腰板瞪回去:
“我这是千里追妻,受不了也要受得了。”
', ' ')('谢秩山又笑了,小东西还以为自己挺硬气呢,其实耳朵根都红了:
“那我拭目以待。”
他笑得漫不经心,愉悦却发自心底,宁倬眼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心想美色误人,这一笑腿都给我笑软了。
不过转念一想,我这烂人不也就图点美色吗,于是又看着谢秩山笑道:
“老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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