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恕我直言,您这点儿银子也就够赔地上那个茶壶盖儿外加那个大瓷瓶的。”真真说话一针见血,听得上官辰一阵心塞。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晓得,只是三儿他们不知路上出了什么岔子还没赶上来,我这边又没带多少银两。谢武他们平时外出办差也不会带多少银两,此事……有些棘手。”身为大渊国辅政大臣,上官辰自小不愁吃穿,不曾想,他也会有一日为银|钱所累。
真真双手一摊也是无奈,忽然,他双眼一亮原地跳了起来:“主人!你怎的忘了?”
本就有些郁闷,被真真这么一吵,上官辰没忍住给了真真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你有话好好说,别一惊一乍的。”
真真往上官辰面前拱了拱,一脸邀功请赏的模样:“主人,你身边不是有个有银两的人么?”
“我现在只身一人,怎么会……”话说到此处,上官辰也明白过来,敢情真真说的人是东方胤其?
“你是说东方胤其?”
真真疯狂点头:“正是。”
“不行!”
真真:“……”
东方胤其身为大渊国相国,拥兵自重,财力雄厚,身上自然有的是银两。只是……
只是……两人本就是政敌,再加上近来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有些……总是,跟东方胤其借银两这事儿上官辰委实开不了口。
一盏茶后,东方胤其房内,上官辰板板正正坐到了东方胤其对面。
东方胤其咳嗽几声,将盛着茶水的茶碗推到了上官辰跟前,近乎透明的唇上噙着抹笑:“喝茶。”
他看着的确病了,也是,本来东方胤其背上就受了伤。后来两人在野外过了一夜,东方胤其那时就感了风寒。昨日为了救自己再次受伤,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撑不住的。
“咚咚”,有人敲门。
东方胤其不悦皱了皱眉:“何人?”
店小二声音殷勤道:“东方公子,我是来送药的。”
东方胤其面带疑惑,正想仔细询问,上官辰直接吩咐:“进来吧。”
店小二应声入内,手上的托盘里有个药碗,药碗里盛着热气蒸腾的汤药。旁边有几个瓶瓶罐罐,还有一卷纱布。
上官辰示意店小二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店小二将托盘放好退了下去。
将那碗汤药推到东方胤其跟前,上官辰声音平和:“因为我的原因,你感了风寒又受了伤,我这心里委实过意不去。这是方才我劳烦店小二煎的药,对治疗风寒应该有些帮助。”
东方胤其眉毛变得温和了不少:“奥?既如此,那这药我是要喝的。”
少顷,东方胤其将空药碗放在桌上:“好了。”
上官辰将托盘往东方胤其面前推了推:“这是金疮药,对你身上的刀伤有用。”他的目光略过东方胤其的肩膀,东方胤其已经将昨日的衣裳换下,重新换了件黛紫色的袍子。左臂处的伤口被遮住,也看不出个究竟。
东方胤其抿了口茶:“好。”
上官辰收回目光,眼中满是迟疑。他手里仅存的银子都用来给东方胤其买药了,现在是真的身无分文。若是再不开口,也没了旁的办法可以用:“其实,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奥?”东方胤其若无其事端起茶碗喝了口,因着咳嗽,茶碗里晃出不少茶水“不知……咳咳……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袖中的手慢慢收紧,上官辰在心底嘶吼:“真真!不行!我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真真手里握着红色小旗摇旗呐喊:“主人!淡定!我敢打赌,只要你开口,东方胤其肯定会答应的。”
“可是,此事我委实……”
“怎的不说话?”
上官辰收回思绪,手指在茶碗摩挲片刻终是下定决心:“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听着上官辰又将方才的意思重复了遍,东方胤其好笑“嗯”了声鼓励着上官辰继续。
“其实,我是想找你借些银两。”终于将此话说出口,上官辰心里头也不那么堵了。
“这样。”东方胤其面上平淡无波,眼中静如幽潭,就连握着茶碗的手都没动半分。
不知东方胤其在想些什么,上官辰觉得东方胤其做这形容多半是不想借自己银两:“若是你不方便,也无妨……”
“方便。”
上官辰:“……”这么痛快?
东方胤其提起茶壶往上官辰杯中又添了些茶水:“你昨日受了凉,多喝些热水驱驱寒。”
上官辰:“……”
早饭过后,店小二来找上官辰。
上官辰以为店小二是来讨银两的,想着解释一番,这边嘴还没张开,那边已经被店小二说懵。
“公子,您这间房已经退了,我是来帮您搬东西的。”
“退房?”
店小二本就对上官辰颇有好感,瞧他没怎么弄清楚状况,好心细细给上官辰解释了遍:“和您同行的那位东方公子说,他如果赔完客栈的损失剩下的银两只够付一间客房的了,说把您这间房退了,让您搬他房里去住。”
若不是店小二提醒,上官辰都险些忘了,自己这间房还是东方胤其给付的房钱。
“那客栈有没有柴房什么的可以让我将就一宿?”他和东方胤其,两个宿敌住一间房本就不大靠谱,更何况现在他还知道东方胤其对自己有了那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