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东方胤其索性起身站了起来,他手中拿着吃了一半的野果子,目光幽深的是那深海处的墨玉珠。他越走距离上官辰越近,上官辰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就听到东方胤其一声得逞又低沉的笑,“上官大人觉得他们会误会什么?”
“这……”
“是误会你偷了本相国的衣服还是……”他散出个调侃的笑,“你扒了本相国的衣服。”
“东方胤其,你!”
“我如何?”
上官辰心中羞愤难当,他阴着一张脸正色道:“相国,请自重。”
“旁人都回去了,怎的上官大人和相国一直没回去?”
“是啊!两位大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别说了,还是快些找吧。你是没看到方才陛下的脸色,啧啧,难看得很呐。”
“对对对!快!咱们分开四处找找。”
显然,东方胤其也听到了这些谈话。他浓眉一挑,一只手忽然去扯上官辰手中的衣服:“上官大人扯我衣服作甚?!还不快些放手?!!”
一句话,说得义正言辞,声如洪钟。
上官辰直接僵在了原地,手还下意识扯住了自己的衣衫:“!!!”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我好像听到相国的声音了!”
“是啊!好像是在这边!”
众人匆匆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东方胤其衣衫不整在上官辰手中夺衣服的场景。
上官辰看看众人面上惊讶的表情,再看看东方胤其那一脸的无辜表情,心道,他就是跳进白染缸里也洗不白了。
好你个东方胤其,你够狠!
“主人。”真真无语瞧着面前的场景,无奈耸了耸肩,“这事儿,啧啧,我看主人不好收场。”
上官辰白了真真一眼:“这个我自是知道。”
真真正了正领口的白色领巾,顺带着还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儿,十分不走心地安慰:“主人,别灰心。陛下他火眼金睛,自是不会相信东方胤其的说辞的。”
“那是自然!”对于末连,上官辰还是有信心的。末连他,自然是信他的。
“上官大人身上穿的是相国的衣裳么?”
“看着像。”
“额,怎么看着像上官大人扯了相国的衣裳呢?”
“好像……还是扯了两件……”
众人的话越说越不中听,上官辰禁不住蹙起了眉。真真在一边看热闹看得起劲儿,还不忘发表一下感悟:“主人,东方胤其的话陛下不信,那这些人的呢?”
上官辰扔给真真一个犀利的眼神:“滚!”
真真缩缩脖子,滚得麻利。
上官辰扫了众人一眼,发现来的人大都是东方胤其的手下,一颗心沉了沉。他面上强撑出个笑:“诸位大人误会了,这……”
没等上官辰说完,东方胤其迅速打断了上官辰的话:“这衣衫是本相国借给上官大人穿的,的确不是上官大人……”滞了滞,东方胤其似乎在斟酌一个比较妥帖的词,想了半晌,他忽地勾唇一笑,“不是上官大人扯的。”那个“扯”字还刻意拉长了尾音。
东方胤其这般“阴奉阳违”地一解释,上官辰就是再费心心力去解释也改变不了什么。
过度的解释便是心虚。
想了想,上官辰淡淡一笑,欣然承认:“相国看我身子骨差,方才将衣衫借与我穿。”上官辰看向东方胤其,露出一个毫无违和的笑,“多谢相国。”
众人半信半疑,东方胤其还想再说什么,上官辰先一步将衣衫塞回东方胤其手中,往旁边挪开段距离转了个话头:“诸位大人可是都回去了?”
“诸位大人都回去了。”说话的是新晋的武状元林勇,“陛下担心上官大人和相国,这才吩咐我等来寻。”
“昨日,我和相国没寻到出口,这才耽搁了。”
林勇不解摸了摸后脑勺:“出了洞口右拐,不足五百步便有一条索桥可以通过,难道上官大人未曾看见么?”
上官辰没有出去查探自是未曾看见,他目光落在东方胤其身上,面上是云淡风轻的笑,眼底却已有了冷意:“是啊,相国昨日外出探路,竟是连这么明显的索桥都未曾看到么?”
东方胤其面不改色心不跳瞧着上官辰,眼底隐有笑意:“未曾。”
林勇瞧着气氛不对,赶紧打岔:“这也没什么大碍,左右……左右……比试已经结束了。陛下在外头忧心得紧,两位大人还是快些随下官出去吧。”
上官辰不再看东方胤其,转身出了禅龙洞。
禅龙洞外,末连在洞口处来回踱步,时不时还往洞中望上一眼。
末连脚步明显有几分焦躁,他温润的眉毛深深皱起,面上看着憔悴了不少。
脚步猛地一顿,末连望着从洞中走出来的人影,面上逐渐绽开一朵笑意。他作势就要冲进洞中,随身太监运生及时挡住了末连,他挨着末连小声提醒:“此处耳目众多,陛下,淡定。”
作为大渊国的君主,人前,末连要维持着身为帝王的威严与体面,他不能慌,更不能显得自己对上官辰过分关注。
君王之道,君臣有别。
那抹激动的光逐渐褪去,很快,末连面上恢复成了一汪静潭。
上官辰也发现了末连,他加快脚步走到末连跟前,恭敬行了一礼:“臣有罪,劳陛下为臣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