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沉默了一下,然后陈述事实一般地说:“王余家门口的监控很奇怪,只能拍到人的上半身。就算王余开门了,他走进去,也只能拍到小腿位置。”
宋不羁几乎是下意识地快速说道:“你是怀疑当晚出现在王余家的不是何小宝,而是何小贝?”
不确定当晚出现在王余家的“高个男子”穿的是什么鞋子,也就无法知道他究竟是穿男款鞋,还是为了身高特地穿了一双恨天高。
宋不羁偏头看向纪律,眼底有些疑惑。
他还没说什么,纪律就说道:“这个监控是从走廊一头斜拍过来的,王余隔壁那户能完全监控到,但王余家就只能拍到一半。那人进出电梯时,也都站在电梯的拍摄死角,不是完全没拍到,就是只拍到了这人的头顶。”
别说是脚上穿什么了,在电梯里连他身上穿什么都拍不全。
而新海小区电梯里的摄像头是装在楼层按键这边的顶上的,只要电梯门一开,有意识地往这走,站在按键旁,就能做到不被摄像头全部拍到。
宋不羁喃喃:“这人是什么都算计好了啊……”
王余的死,像是有预谋的。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昨天何家姐弟和刘文韬来过的这家咖啡馆。
下车前,纪律说:“我让小谢他们查查13号晚上何小宝的行踪。”说罢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咖啡馆的店员们也很配合工作,请示了老板之后便把监控调了出来。
在翻找昨天的监控之前,店员就提前给他们打了预防针:“您刚才说的那两张桌子那,我们店里那片区域的摄像头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记得是还没修的……”
纪律淡淡“嗯”了一下,眼睛不离屏幕。
通过门口的摄像头,他们看到何家姐弟和刘文韬先后走了进来,前后相差十分钟左右。
何家姐弟是直奔目的地,而刘文韬则是进门后停顿了几秒,然后才往何家姐弟那边走去。
“这个区域比较安静,但光线差,又是挺角落的地方,平时进来喝咖啡的人一般不会坐到那边去。”店员说,“这位先生是我们的老客户了,隔三差五地就会过来点杯咖啡,然后坐一会儿。他倒是经常坐那边。”
纪律问:“都坐那个位置?”
店员回答:“差不多。那片区域就三张桌子嘛,哪张有空位他就做哪张。”
刘文韬是老顾客了,对于咖啡馆内的情况很了解,他们特意选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最直接的原因便是能拍到他们坐的位置的摄像头坏了。
店员口中说着摄像头坏了没修,实际验证之下,还真是坏的。
何家姐弟和刘文韬坐下后发生了什么,无法从监控视频中看到。
宋不羁问店员对于昨天何家姐弟进来后的情况记不记得。店员刚好昨天也是这个时间上班的,闻言回忆了一下,说:“他们……俩人都点了一杯拿铁,期间好像一直在说话……其他就不知道了。”
看来也是无法从咖啡馆得到什么线索了。
宋不羁始终在意被刘文韬写在餐巾纸上的内容。
这时,宋不羁的手机响了,是微信信息进来的声音。
何小贝:宋先生今天没来上课啊?
宋不羁挑了下眉,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已经三点半了,他忘记了下午要去上体验课。
和纪律一起往外走的时候,宋不羁边走边回复。
宋不羁:不好意思啊何老师,下午有点事耽搁了,我明天下午再来吧。
纪律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专心走路。
宋不羁朝他笑了笑,说:“你猜谁给我发的信息?”
纪律配合地问:“谁?”
“何小贝。”宋不羁说,“问我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二人上了车,宋不羁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轻快地说:“纪队啊,下午和你一起我竟然忘了时间。”
纪律笑了笑,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下次定个闹钟。”他说。
宋不羁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也觉得需要。哎,我都好多年都没定过闹钟了。也就读书的时候怕早上起不来定过闹钟,之后连闹钟怎么定都快忘了。”
纪律:“你还有过这么勤奋的时候?现在怎么变懒了?”
纪律难得同他如此说笑,宋不羁有点惊奇,“哼哼”两声,佯装不服气地说:“你可别小看我,我以前可以年年拿奖学金的,最高的那种。”
“嗯,不小看你。”纪律夸道,“你这么棒。”
宋不羁自然地接受了这夸赞,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等他看了看四周,顿时惊奇地说道:“咦,你开到这高大上建筑的正门口了?”
现在在他们眼前的就是刘文韬工作的那药企。
这药企外墙通体白色,看上去高贵又冷漠。纪律停了车,眯着眼看了看面前的建筑,说:“既然都在这附近了,那就来看看。”
宋不羁点了下头,说:“刘文韬是不是回来上班了?”
“嗯。”纪律说,“前两天就回去上班了。”
发现王余的尸体后,刘文韬在派出所连续报道了几天,就算案件移交市局后也不例外。后来,不知是派出所民警们的劝慰发挥作用了,还是刘文韬自己想通了,总之他回去上班了,除了会询问派出所的民警雷钧案件的进展外,不再去派出所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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