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南大手抚摸着姚清雪的秀发,仰头望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孩子眨着乌黑的大眼睛望着辰南,“叔叔,你怎么哭了?”
辰南仰天无言,半晌后默默地走出了校园,雪花在他身上落了一层,他的背影透着孤独,更带着潇潇的寒意。
祁隆镇中学。
辰南进入校园,同样看到了高大的围墙,宽阔的操场,崭新的楼房校舍,正对着大门的花坛前同样是姚清雪白衣飘飘,清纯无暇的雕像。
校园里同样有许多师生,迎着大雪在诉说着姚清雪的故事,诉说着这个妓女短暂而不平凡的一生。
辰南在雕塑面前久久矗立,直到学校开始撵人,他落寞的身影才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邑南县城,县城唯一的酒吧,因为明天就是年关,酒吧里已经没有人,只有一名头发凌乱,眼睛充满血丝,身上沾满雪花的青年在饮酒,说是饮酒也不确切,因为他明明是在灌酒。
外面雪下的很大,巴掌大的雪花落在地上,积雪很快就厚可盈尺,人们都在议论,邑南县可是几十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更有人猜测是清雪姑娘化作雪花了吗?清雪清雪,不就是洁白无瑕的雪花吗?
外面寒冷,酒吧里的温度也很低,青年身上的雪花许久才化去,变成了雪水,使青年身上看上去湿漉漉的。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侍者兼老板走到青年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青年看没看他一眼,仍然在大口大口的灌着酒,在他前面已经码了九个白酒瓶,而他也醉意朦胧,摇摇晃晃,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种情形,老板看着有些害怕,只好站到一边默默等待。
转眼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已经过了午夜,新的一天来到,已经是大年三十了,这名青年还在饮酒,而且醉的更加厉害了,眼睛布满了血丝,几乎都难以睁开。
“先生,已经是春节了,我也该回家过年了,你看您是不是也该回去休息了?”老板兼侍应又凑了过来。
辰南甩出一沓钱扔在桌子上,拎着酒瓶摇晃着向门外走去。
“先生,找你钱!”侍应喊了一声,青年似乎没听到,自顾自走进了漫天纷飞的大雪中。
侍应摇摇头,“原来是个神经病,居然给这么多钱,临近过年了总算赚一把!”
辰南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鹅毛大雪不断落下,在他身上积了一层又一层,看起来像个雪人。
他确实喝醉了,酒精一丝不落地流进了他的血液里,他的神经、血液,甚至连心脏都已经麻木,此刻他就是一个普通人,醉酒的普通人,他好想睡死过去,永远不再醒来。
“清雪!”辰南喊了一声,踉跄了几步,一下子扑倒在雪地里。寒风呼啸,鹅毛大雪不断飘下,覆盖在他身上,很快积累了厚厚一层,渐渐将他掩埋,只有雪地里凸起的痕迹才能看出这儿埋着一个人,一个醉死过去的酒鬼,一个即将被冻死的酒鬼。
偶尔有人路过也都是绕过去,没人去管一个酒鬼,任凭大雪在他身上越积越厚。
一个身材窈窕,长发披肩的身影从黑夜中走出,偶尔有窗口透出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显示出这是一名鹅蛋型脸庞,肌肤欺霜赛雪,姿容倾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