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已经跟你们万总说过了,您跟我们一起走。反正我们就两个人,您就不用麻烦单独派车了。”宋珂是个八面玲珑的,虽然之前没跟人家打招呼就直接来门口接人了,却把话说得像是为了对方才这么做的。
说话间还顺手把林笙的行李箱拎过来,问也不问就直接拖到车旁边,往后备箱里放。
林笙最不会应付这种自来熟的社交牛逼症人士,等他反应过来,宋珂已经替他打开了后排的车门,一脸笑意地请他上车。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个时候再扭扭捏捏反而显得很矫情,林笙心里叹口气,走过去坐上了车。
屈柏远坐在驾驶座后面,手上拿着一台surface在处理工作,见他上车,转过脸对他点了点头。
那表情就像一个矜贵的国王在看他的臣民。
林笙也对他点了点头,故意气他似的说了句:“屈总早上好。”
屈柏远在屏幕上打字的手顿了顿,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嗯了一声。
坐在副驾驶的宋珂简直没眼看。今天一大早他家总裁给他打电话说提前半小时出门去接林教授,而且还叮嘱了几次不让费宇那边派其他人一起,就让林笙一个人来。这行为明显到连费宇的万总都悄悄问他,你们屈总是不是想追我们林博士。
现在人给他接上了,又是这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您这样难道想等人家来追您吗?
车上温度适宜,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木质香气。后排中间的控制台将他和屈柏远隔开,但林笙还是在宽大的座椅上选择了尽量靠右边一点坐。
今天屈柏远戴着眼镜,林笙看到他侧脸上镜架的金色反光就想起昨天夜里的梦,有亿点点心跳加速。
alpha认真地看着屏幕,没发现有人在偷看他。他眉头微微蹙起,高挺的鼻梁下面形状好看的嘴唇比记忆中颜色要红一点,下颌线棱角分明,如同出自大师之手的精美雕塑。
少年时,屈柏远身上有一种不易发现的冲动与不安,但现在它们都消失了。如今他更加强大、更加沉稳,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情绪激动。
那天在婚礼上把林笙堵在门口,质问他为什么没戴戒指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可偏偏是这样成熟冷静的屈柏远,却更加让人心动,想抱他,想吻他,想再看到他情难自控的样子。
这样的念头让林笙有点羞耻,明明是别人的男朋友,别人的未婚夫,自己在意淫个什么呢?又想到如果让屈柏远情难自控的人是徐闻呢?
光是这样想一想都让胸腔里面疼得缩成一团,眼泪快要忍不住了,忙转过脸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气将这种又酸又疼的感觉憋回去,连咬住下唇的牙齿都有些发抖。
林笙没看见他转过脸的时候屈柏远正好抬头看他,两个人的视线再一次错过,像过去十年里发生过无数次的那样。
过去的十年里,很多次屈柏远就这样在远处看他,而他毫无所觉。
他们在早高峰的车流里缓缓移动,林笙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左手无名指仍是空的。早上出门前他把戒指取下来,找了根铂金链子挂在脖子上,藏进了衬衣里面。
他说过要把戒指还给屈柏远的话,但他希望屈柏远忘了,原谅他这一点无赖。
车子一片沉默中拐进了高速,接下来就是一段长而无聊的路途,林笙戴上耳机,靠在座椅靠背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停在高速服务区,车上只有他一个人,身上还搭着一件外套,是屈柏远的衣服。淡淡的红茶香味萦绕着他,他悄悄把脸埋进去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几乎让他快要发疯。
是心理上的发疯,生理上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成瘾症治好之后他留下了对信息素不敏感的后遗症,自己的奶味儿也消失了。以前是一碰到屈柏远的信息素就马上进入发情期,现在连正常的发情期都没了。虽然李咏歌说这个后遗症并不影响omega的性功能,但他始终觉得自己大概变得不那么有吸引力了。
他把衣服拿下来放到屈柏远的座位那边,推开门下车。
司机和宋珂站在旁边抽烟,屈柏远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打电话。林笙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加入了抽烟的小团体。
宋珂对林笙的事情好奇得要命,但他万万不敢随便问,正好一起抽烟是最方便套近乎的时候。他主动跟林笙寒暄了几句没营养的,然后道:“林博士这么年轻就是教授了,想必您从小就是学霸吧?”
林笙说话懒懒散散的,拖着尾音,“以前我学习很差的,都是你们屈总帮我补的。”
“您和屈总是同学?”
“高中我们同校了一年,”林笙平淡地说,就像在说一个普通的高中同学,“不过各自念大学以后就没再联系过了。”
宋珂心想这么多年没联系,他还用你的照片做手机屏保呢,“我听安秘书说屈总上大学的时候一边念书一边还在公司做事,一定忙不过来。”
林笙顺着他的话道:“嗯,这么年少有为,他大学的时候一定很多人喜欢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之前的安秘书退休之后才来的,跟着屈总的时候他都大学毕业好多年了。”
林笙吐出一口烟,隔着灰白的雾气看到屈柏远还在远处讲电话,于是状若不经意地问:“那他和徐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