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晏乐言也为他担忧起来,“那你怎么办?你不是下个月底还有比赛吗?”
林笙咬了咬唇,蹙眉道:“我不知道,或者……到时候硬着头皮上吧。”
晏乐言睁大眼睛,提高了音量,“这个怎么硬着头皮上?万一被对手弄得急性发情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笙很小声地试探着说:“要不然,让屈柏远最终标记我?”
“你疯了!”晏乐言惊恐道:“你还未成年!”
林笙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我开玩笑的,不要激动。”
晏乐言扔了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你还是要跟你外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他毕竟是你外公。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没道理逼你啊。”
林笙其实对此没有一点信心,他从来不敢提不打比赛这件事。以前就算比赛时间撞上发情期,也是打三倍量的抑制剂都要上的。
他知道外公很看不起omega,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证明他可以做到。
他是很认真地考虑过让屈柏远完成最终标记的,只是这个要求不仅难以启齿,而且有些卑鄙,他觉得这样对屈柏远很不公平。
林笙撑着下巴恹恹地说:“嗯,我会找机会和外公说的。”
晏乐言很怕他挨揍,出主意道:“要不你下学期开始住校吧,这样也不用每天回家,可以躲一躲。”
林笙叹了口气,换只手撑着下巴,“让我想想。”
如果因此住校,可能会跟外公彻底闹翻,林笙不想失去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下午林笙去搏击馆找了秦泰,他不敢直接跟外公说这件事,想让秦泰先去探一探口风。
秦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运动确实对o很不友好,你能坚持这些年已经很不容易了。放心吧,我去找老林说,别担心啊。”
“泰叔,”林笙有点踌躇,“我只是这一年不参加比赛,搏击馆这边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秦泰道:“行了,我知道。你后天开学是吗?安心上学吧,没事。”
不知道秦泰是怎么跟林鼎年说的,晚上林鼎年回家一言不发,就像家里没有林笙这个人似的,林笙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很像小时候林笙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对林笙的惩罚,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把林笙赶出去。
林笙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做错了。
外公这么多年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培养他,付出了很多。他却这么容易就放弃了,真的像外公说的那样,他是个废物。他想像以前那样去跟外公承认错误,说自己还是要去参加比赛的。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楚梁的打来的,刚接起来那边就急吼吼地说:“出什么事了?今天我师父和你外公大吵了一架。”
林笙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大吵了一架?为什么?”
“我正要问你啊!他们俩在办公室吵架,我根本不敢进去,在外面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说你。”
“哦,”林笙就把自己这一年不能参加比赛的事情跟楚梁说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
“害,”楚梁叹了一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肯定身体第一啊,你还这么小。”
林笙没说话,楚梁又道:“只是一年不打,还是以后都不打了?”
“以后……可能要打的。”
“为你外公打,还是为你自己打?”
“我……”林笙说不下去了。
楚梁难得地正经起来,他说:“这件事没有热爱是走不远的,你外公还能管你多少年?有朝一日他管不动你了,你还打不打?”
要说对这件事有多热爱是谈不上的,林笙从小就没有自己的选择权,全是林鼎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如果可以选,他还会走上这条路吗?
或许不会。
挂了电话,他双手抱着膝盖,满心纠结地坐在床上。这一次妥协了,那下一次呢?如果有一天身体再也支撑不了了该怎么办?
林笙知道自己从身体到心理都在拒绝,这样上场也根本出不了成绩,最后还是会让外公失望。
心有不甘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担心外公再也不喜欢自己了。
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看手机估摸着时间屈柏远差不多忙完了,给他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屈柏远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过来:“你等我一下,我这边有点吵。”
他走到安静的地方,有点抱歉地说:“今天有点忙,你想我了吗?”
“嗯,”林笙说,“我很想你。”
屈柏远静了静,然后说:“我过来看你一眼。”
“不用了,太远了。”
“为你多远都不算远,”屈柏远声音很低很温柔,“而且我也想你。”
林笙闭上眼睛把脸贴在手机上,屈柏远的声音近在咫尺,就像他们两个在脸贴脸地说话。突然满心的委屈就涌了上来,他带了点鼻音说:“屈柏远,我真的很想你。”
“好,”那边说,“我一个小时以后到。”
哈顿公学离市中心很远,但是屈柏远愿意开车两个小时就为了见他二十分钟。
屈柏远到的时候林笙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运动装站在路边等他。
车停到林笙面前,屈柏远放下车窗道:“小美人要去哪里?搭便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