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
不要再被吃了?他什么时候被吃了!这个人修她在说什么?他怎么除了那句“好好修炼”以外,其它的一句都听不懂?
正一头雾水,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就到了场外。
“第四百零一场比试,宁琅胜!”
宁琅之后还比了两场。
她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死在妖魔手里的隐门弟子太多了。
她遇上的人,全是些能说上前世死因的,她见过死状的。
越见他们见得多,宁琅的心情越是说不清楚的复杂。
彼时,她还是个修无情道的修者,体会不到太多——是完全没有感情,可如今,当感情失而复得,回想起旧时的一幕幕,宁琅只觉心绪晦涩难言。
重来一遭,她只想救一救这些人,只求他们不再走上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路,起码至少,得死得不一样。
如此想着、想着,宁琅隐隐察觉到一股力量从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也不由再想起那个她纠结了大半个月的问题。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修道的。
第20章二十由她来当恶人。
自第一场比试开始,宁琅便没有输过。
她一路势如破竹,最开心的却不是她本人,而是暴躁师兄。
宁琅每打出一记好招、每胜一场,他便要拍手叫绝一次,喊一句漂亮,嗓门之大,八方可闻,连隔壁的体修师兄都因觉得太丢脸而往旁边挪了挪屁股,不想跟他坐在一起了。
宁琅倒是不觉丢脸,只觉好笑。
还抽了个空,偷偷地、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暴躁师兄一番,见他的脸并不眼熟,确保脑海中的尸体回忆录里没有他的身影,松下口气。
打量暴躁师兄的时候,宁琅的视线也扫过看台一周。
她在找东朔,想看看他来了没有,可仍不见他。
她不禁又纳闷起他今日究竟有何事要忙。
短暂的休息后,她下一场比试的对手,近在眼前。
“第四百五十六场比试,单春棠对宁琅——”
听到对手的名字,宁琅的注意力回到当前,道是终于遇上了。
她一直想见的人。
会在不久之后堕魔的隐门弟子,单春棠。
宁琅刚踩着楼梯登上了比武台,便见一个身穿粉红裙子的矮个子小姑娘也跟着飞身到了台上,她还特地飞高了很多,一边落下一边旋转,营造出仙子降临人间的梦幻场景。
足尖轻点比武台,站定后,她掐诀召唤出与血脉相连的神兵飞花,剑指宁琅,双眼微眯,下颚抬起,神情骄傲,就没差把无敌写在脸上了。
单春棠:“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凡人,你确实很强。但,我比你更强,你不可能打赢我的,因为我强得变态!”
宁琅:“……”
就你这样还强得变态?要是你知道自己入魔之后,和我打了三次,输了三次,只怕是要无地自容。
宁琅望向比她矮了足足一截的单春棠。
说起来,算上前世今生,这是宁琅头一回见到还是个人的单春棠。
和入魔以后的她天差地别。
天之骄女和过街老鼠的天差地别。
她现在有多自信,以后就有多卑微。
此时被多少人捧在手心,以后就会被多少人践踏在泥泞里。
但爱穿粉裙倒是还一样。
见宁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单春棠浑身一抖,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你干嘛老盯着我看!怪恶心的。”
宁琅觉得单春棠现在的这种迷之自信很新鲜,她对她的记忆全停留在那个坐在阴暗的小角落,死气沉沉,像是行尸走肉的印象,便起了逗小姑娘的心思,跟逗鹦鹉一样。
粉红色的小鹦鹉。
宁琅:“看你好看,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
单春棠:“哼!算你眼光不错。”
她的鼻子要上天,“但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让你的。”
宁琅:“不需要。”
话落,两人同时离开原地,冲向彼此,陷入缠斗。
单春棠对自己的实力迷之自信,脸上写满了我最无敌我强得变态,虽是有爱她的人天天夸她捧她的缘故,但最主要的,还是出于她的天赋。
也越发觉得惋惜,明明是天之骄女,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怎么最终会落到那般田地。
但单春棠不可能赢的。
因为宁琅太了解她了。
前世她和她打的时候,虽只打了三回,却一共战了七天七夜。
她随便丢来一个眼神,宁琅都知道她想使什么坏,放什么屁。
此时的势均力敌,不过是因为宁琅还没有习惯使剑的她。
入了魔后的单春棠是不用剑的,跟她一样,喜欢用拳头揍人。
宁琅见过她手里的剑,只见过一次。
是在她入魔那一天。
宁琅听说过,这把连她一个不懂剑的人都认为漂亮的剑,是她的娘亲、璎峰的峰主亲自去剑冢给她寻的,神兵,取名飞花,与血脉相连,任何人都夺不走。
而在单春棠入魔的那一天,她用这把剑杀了伤了很多曾经她珍视的人,把过往的一切皆斩断之后,亲手折断了它。
回想起单春棠那一日双目淌血地折了最心爱的剑,宁琅突然想现在就帮她把剑给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