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阁拒了。”青黛微微抿唇,看向洛无尘,“公子,太子找江湖中人暗杀你,你就不做点什么么?”
他们公子不是这样的啊,向来有仇必报,现在太子三番四次要他们公子的命,他们公子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
“太子还有用。”太子不能这么早死,太子早死,朝堂必定动荡,他现在不过初初进京,并无根基,太子一死,皇帝必定会受影响,能不能活下来尚且未知。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这对洛无尘而言,都无益处。
“所以,雪月阁拒了,”洛无尘抬眼,“他又找上了我听风楼?”
青黛:他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还是沉吟了一声。
“青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洛无尘道:“有银子白白送上门你还不想要。”
“听风楼为什么要接啊,雇自己人杀自家楼主?”青黛双手抱胸,扭头生气道:“抱歉,我办不到。”
看着青黛气鼓了脸的样子,洛无尘忽然觉得有点手痒,想戳一戳他那包子脸。
洛无尘垂下头,不看青黛,别开杯中浮沫,“太子开价多少?”
“一千两。”青黛觉得憋屈。
“我的命这么不值钱?”看着洛无尘略带遗憾的脸,青黛差点炸毛,就听洛无尘又道:“十万两,不议价。”
太子有胆找江湖中人刺杀他,那他就用这十万两,替他买个教训。
“公子——”青黛觉得洛无尘真的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洛无尘知道青黛在想什么,“青黛,听风楼是以贩卖消息为主,暗杀,比不上雪月阁也是正常的,记得契约写好,失败不还价,写得有技术点儿。”
青黛瞬间懂了洛无尘的意思,“公子,你是让太子白送我们十万两银子?”
“不然呢?太子是朝廷中人,他能奈我听风楼如何?他要愿意给这十万两,我们就接,不给我们也不损失什么。”
青黛脸上的笑谄媚,趴在桌上看着对面的洛无尘,“嘿嘿,公子,你说,你这么做生意,别人会不会恨极了你。”
“恨我的人还少么?”他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青黛想想,也是。
青黛招来小二,朝他耳语了几句,小二便领命离开。
这茶楼本就属于听风楼,只不过青黛跟蓼实露出的次数远远多过洛无尘,也极少人知道,听风楼正真的楼主是个男人;
两人听了一会儿百姓的议论声,大多都是在说澹台一家,洛无尘就像过气来的似的,只能得到偶尔一两句话。
后面的基本就是在话家常了,洛无尘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让青黛结账离开。
方才走出茶楼,一匹烈马猛地朝洛无尘所在之地冲了过来。
马上人厉喝道:“让开,让开。”
青黛看着冲过来的马,猛地将洛无尘护在身后,一掌朝着狂冲而来的马劈下,烈马当场而亡。
而马上人,一个借力飞落在不远处一个摊位的细柱上。
“你怎么骑马的?京都城内不准纵马,你是白痴吗?”青黛气得想拔剑,奈何没有带。
京都向来是江湖中人不愿踏足的地方,他们觉得这地儿晦气。
对面的人红衣烈烈,不过十八/九岁,双手抱胸,姿态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丹凤眼眼尾微挑,薄唇斜勾着,模样很是不羁,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他就站在那,等着青黛骂。
旁边有人过来朝洛无尘道:“小公子,你快劝劝你朋友吧,这是澹台小将军,惹不得啊。”
澹台漭在京都的名声并不好,怎一混字了得,他的作风就是,天王老子他都敢打,敢骂,经常被他爹赶出将军府,不孝子都快成为澹台漭的标签了。
青黛耳朵尖得很,一听到澹台两个字,看着澹台漭的目光就活像澹台漭杀了他爹娘。
昨晚就是他在宴会上弹劾他家公子的。
“怎么?骂够了?”澹台漭的声音是略带低沉的,眉眼微垂,以一个俯瞰的角度看着青黛,浑身气势凛冽,是久经沙场带出来的气势。
他从细柱上跳下来,顺势踢翻了人家的摊子,然后朝那人道:“找将军府要去。”
澹台漭本来心情就不好,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洛无尘,被他爹劈头盖脸骂得差点抬不起头。一早听好友说捉了一匹野马回来,他惯来喜欢刺激,当场就把马牵了驯,马还没驯服,结果越出栅栏就往城里跑,他没办法,只能追上来。
一路上不知道掀翻了多少摊子,到了这茶楼那马脑子不转弯,直直撞了上去,模样像是被他欺负狠了要寻死。
行了,马也死了,他还被一个瘪三骂了一顿。
别人没看出什么来,可澹台漭眼睛毒,这两人虽然看起来像是朋友,可这个青袍人处处维护后面那个面色苍白的病公子,怎么看都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洛无尘直直地迎相澹台漭的眼睛,这人跟七年前差别太大,浑身气质跟比七年前还张扬狂肆,只一眼,洛无尘便别开了眼睛。
“阿漭……阿漭……”一道声音遥遥传来,就见一个男子手中拿着折扇,喘着粗气追过来。
他看着地上死了的马,吓得往后一闪,模样像是一只猴子。
“怎、怎么死了?”印少明有些回不过味儿来,这马他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在京都竟然没活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