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会被折磨得丑陋不堪,怕自己昏睡不醒,更怕意识尚存,却对身体毫无支配,只能听见仪器轰鸣,哭声嘶哑,到最后身边的人会自责,会埋怨,会说当时要是不做那个手术就好了。
所以严歌续不过问任何一个人的意见,他来做决定,他来承担后果。
贺恒光有听没有懂,他一宿没睡着,这会儿在沙发上靠着严歌续就生了倦意,大概沙发上是个不利于睡觉的地方,他梦见自己在严歌续的颁奖典礼现场,看着台上的男人意气风发,然后忽然从台上捂着胸口倒下去,又梦见签售会那个昏暗的消防通道,梦见自己在要去找他的路上迷路了,通道变得很长,又曲折,他穿着不合身的假肢,拖着腿一直跑一直跑,但那条通道似乎没有尽头,等他大汗淋漓地跑到的时候,对方已经脸色青白,安静地歪在走道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贺恒光只睡了不到10分钟,就从梦中醒过来,他的假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了下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客厅,盖着毯子,几乎是仓皇地喊:“续哥?严老师?”
“怎么了?”严歌续进卧室刚吃了药,就听见刚睡下的贺恒光在喊,有些诧异地走出来。
“没有、没事了。”贺恒光看起来没什么力气,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强迫自己从负面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笑出来,异口同声地说:“其实我有一个礼物想给你。”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严歌续有些好奇地凑过去,想看贺恒光准备的是什么,贺恒光牵着他的手,手腕还有点抖,从兜里摸了好半天摸出一个小银环来,对了好半天都没能对上左手的无名指。
临套进去前又顿了顿,抬头怯怯地看了严歌续一眼,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严歌续老实摊着左手,右手托住对方抖得像帕金森一样的手,说:“放心戴吧,我没准备戒指,就等你这一个了。”
贺恒光给他戴进去了,指围刚刚好。
“另一个呢?”严歌续摊着手和他要。
“什么另一个?你要戴两个吗?有什么讲究吗?”贺恒光开始迷惑了,两眼一抹黑。
“不是,合着你就准备了一个吗?那你自个儿的呢?怎么不按流程办事儿呢?”严歌续哭笑不得。
贺恒光也反应过来了,他当时去买的时候太紧张了,店员说什么都点头,问他只买一个吗?贺恒光也蒙了,说我就给一个人,买两个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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