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嫌烫吗?”
“那我不要了。”严歌续理直气壮。
贺恒光转身又把热水袋给他塞回去了。
严歌续使唤人向来得心应手的,抱着热水袋听着切菜的声音,觉得比么么药都要催眠,他最近夜里睡眠浅,容易醒,这一觉在沙发上倒是睡得很沉,但还是做了梦。
梦里的贺恒光蹿高许多,几乎只比他矮两个指头了,带着他去了闹哄哄的游戏厅,摆弄过每一台陌生的机器,他又带着贺恒光去了酒吧,看着一杯特调的鸡尾酒就能把对方完全灌醉,醉起来的模样还和少年时一样,么么也不会,只会抓着他的手,一遍遍地喊着续哥,就连要去洗个毛巾给他擦脸都不肯放手,跌跌撞撞还要爬起来和他一块去儿。他们一起在山顶看过日出,在海边看过日落,见过烟火大会最耀眼的烟花,也听过音乐节疯狂的音符。
严歌续本来以为自己没有遗憾了,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原本以为自己得不到的也得到了。
他还有么么不满足的?被家人爱着,被爱人拥着,他还有么么不满足的?
“续哥、续哥,哪里不舒服吗?我抱你进房间休息好不好?需要叫宋宁哥过来吗?”清润的少年音带着点焦急,却又强作镇定。
严歌续想说他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夜里睡不好,困,努力地睁大眼睛,却发现看人有些模糊。
“续哥,我们今晚吃味儿重的,甜的咸的辣的都行,你随便选,还是觉得家里太空了?我、我朋友家最近有几只小金毛,我去领一只回来陪你好不好?吃了饭我们可以一起在小区里溜他,你要是不想溜呢,我们养只猫也行,养只橘猫,没事儿就喂点吃的,养的白白胖胖的……”
“喂不白的,是橘的。”严歌续还有点迷糊,指出了小朋友牛头不对马嘴的错误逻辑。
“那就喂的橘橘胖胖的,我还能给你口述一段恐怖游戏,唱歌也凑合能行,还有、还有我也学了怎么按摩去水肿,今晚我可以好好给你按一下……”
严歌续心想会那么多做么么,要去参加么么十项全能比赛吗……
“所以续哥你高兴点儿,别哭了。”贺恒光的声音听着倒是快哭出来了。
严歌续后知后觉地想,我哭了吗?眼眶好像是湿的,但是因为什么掉的眼泪又不记得了,梦里的景象在醒过来后的十几秒内就迅速地消退远去,只剩下了一阵莫名的失落和怅然的情绪,严歌续轻轻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环住自己身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撸了两下安慰他:“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梦。”
“梦见么么了?”
“现在不记得了,但我隐约觉得是个好梦。梦见……你长高了。”
“我会长的,这不是在长嘛,我这半年长了4厘米了,还会长的。”贺恒光没想到自己长高这事儿让严老师这么耿耿于怀,竟然梦见了都能感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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