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很不明显的血点。十根手指,每根手指都有。就大概这么长的针,一直往下扎,不认真检查的话看不出来,她们当时大概是想用这种方法逼得他病发,如果缓不过来了,就死了,等人快死了再叫救护车,这样我们回来就只会得到了一个不幸的,他死于心脏病的噩耗。多高明。”严崇州仰着头看他。
宋宁不敢看他,只是盯着沙发上无意义的某个点,问:“那后来那个假护工和……那个犯罪团体呢?”
“你觉得呢?”严崇州这会儿已经收起了他难得外露的伤心情绪,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陈述道:“我花了很长时间找到她们,把她们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剁下来,关在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不给饭吃,只给水喝,水就是自来水,爱喝不喝,向我求饶的时候我就稍微放他们出来一会儿,给他们希望,然后让他们一遍遍地感受绝望,总有一天,她们也一定会习惯那些疼痛的。”
宋宁彻体生寒,如堕冰窖,有些艰难地后退了半步,果然他爹娘说的是对的,他或许该找家正儿八经的公司,别为了多的几千块工资就进有钱人家,有钱人都是怪物。
“哥,又在这儿编故事吓唬新护工了。”严歌续的声音骤然从卧室的方向传过来,他站在哪儿也像条没骨头的蛇的,整个人倚在门框上,衣服被他脱剩里面一件单衣,这会儿几乎被汗湿透,微微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骨骼轮廓。
宋宁像是溺水的人猛的被灌进一口空气,第一回觉得严歌续的出现让人如沐春风。
宋宁没法把严崇州故事里那个悲惨故事的主角和那个在领奖台前闪闪发光的男人结合起来,但是他看过严歌续的病历,那些东西都不是作假。
“宋宁。”严歌续有些不满地叫他的名字,这个傻子助理又开始发呆了。
宋宁如梦初醒,这回不用严歌续多说,狗腿子地把他刚刚捡起来的对方的手机屁颠颠地送到了对方手里,说:“我看了一下,没坏,能触屏!还能用!”
严歌续盯着屏幕的裂痕看了一会儿,才勉强接受了还能用这句话。看着宋宁凑在自己跟前不动换,于是勉强给了他一点儿“奖励”。
“我哥唬你的,我们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后来就报了警,警察也很重视,那群人现在应该还在蹲局子吧。”
宋宁听了这话才终于松了口气,老妈子属性又发作,絮絮叨叨地说:“啊你浑身都是汗,我去拿件衣服给你换等会着凉了就不好了……”
严崇州看着宋宁逃跑一样跑进严歌续卧室给他找衣服,才开口:“怎么没睡多久?”
“热醒了。这就得问我们严总了,我被子都够厚实了,你还开30度的暖风,是生怕我蒸不成包子了是吧?”严歌续笑眯眯地歪在门口,等着宋宁给他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