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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立在原地,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他曾经以为,华清永远都在他的身边。
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华清是会离开他的。不仅仅是死别,还会生离。
那时候梅树下,那么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他,求他不要离开,是他挥开他的手,让他不要任性。
而如今呢?
谢景感觉到自己的面部已经不受控制,伸出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再次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握着容阮冰冷的手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次认识不是吗?阮阮,别让我离开,只要让我偷偷在一旁看着你就足够了好吗?”他的声音近乎低喃,“别赶我走……”
容阮早就放弃了抵抗,他累了,甚至不想在谢景面前就提起自己曾经孤单的经历过的一切,他想要问问谢景知道生孩子的时候有多痛吗?知道被人开膛破肚的感觉吗?而就在他生孩子苦苦挣扎的时候,他在什么地方呢?不是正在跟清羽两个快乐吗?
容阮累了,连质问都不想说出口,只是淡漠的将手抽了出来。
就算谢景现在还在乎他,可是受伤的心也已经不会弥补,如果他又一次成为谢景的妻子,等到某一天谢景再次离开的时候,自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已经痛过一次,又如何相信对方。他要是在经历那么一次,实在就是太可笑了。
他下定了决心要斩断所有的过去,再也不会留情了。
谢景再一次固执的握着他的手,他将头放容阮的手上,滚滚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出来,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容阮感受到了手上湿痕:“谢景,华清死的时候,你哭过吗?”
谢景一愣。
容阮将手抽了出来,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吧。”
说罢,他起身,从房中走了出去,双腿依然有些乏力,他慢慢走到外面。院中微微有些凉,美丽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中。
师自明还在等着他,见他出来,忙过来问道:“阮阮,你还好吗?”
他笑了笑:“你还没走吗?”
“我担心你。”师自明欲言又止:“可是……你……”
容阮看了师自明一眼:“怎么了?”
“阮阮,你哭什么?”
容阮惊觉满脸的冰凉,抬起手轻轻一抹,是满手的水,原来他也落泪了。
隔着泪水,他的眼前浮现出跟谢景经历的一幕幕,那曾经的快乐像是隔在遥遥的河水,是在另一边的岸上。
他笑了一下,是真的隔世了。
……
谢景这才知道,一个心死的人会多么的心狠。
虽然他不屈不挠,每天都要出现在容阮身边,可是容阮也只是将他当做一团空气而已,不说话,不笑,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淡淡的离开。
谢景总是会看见容阮跟师自明两人说话,两人讨论着书中知识,每当他想凑过去的时候,容阮便合上书,默默的离开了。连吵都不跟他吵。
他不是没想过用自己的权势去对付师自明,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他这样做了,容阮是更加不可能原谅他了。
谢景还再一次将一一带了过来,想要让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去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来的时候,容阮正在看书。小家伙欢欢喜喜的去抓容阮的手,容阮一愣,也没有低头看他,只是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手。
一一委委屈屈的看着容阮,抽着鼻子落泪了。
就算是这样,容阮依然没又看向一一,他抿紧了嘴唇,反而挪开了目光。
儿子还小,哭着哭着就抽泣起来,小脸都涨红了,容阮痛苦闭上了眼睛,手紧紧握着,指尖都刺入了掌心。谢景担心儿子哭到后面会对身体不好,也不敢不管了,就将小东西抱起来,走出房间后,搂在怀中低声安抚着。
容阮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他艰难的起身,走到了门口,听见儿子的哭声,心碎成一地。
当天下午容阮就又一次生病了,他的身体就是这样,或一旦有很深的情绪波动,他就会有极其强烈的反应。
这一次尤其难受,他只好请求师自明去叫他的四哥。
四哥一过来,就发现他的脸不自然的苍白,忙上前去扶着他道:“阮阮,你怎么了?”
他无力的扶倒四哥的怀中,轻声道:“哥哥,你带我回家吧,我好难受……”
四哥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就伸手将他打横抱起,连假也没请,就抱着他上了马车。
在车上,容阮开始发高烧,昏昏沉沉的说难受。四哥心疼的不行,搂着他说道:“阮阮,很快就到家了,不会有事的!”
等到了府中,整个府中的人都惊动了,老四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回到了房间中,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
容主夫已经赶到了,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小儿子:“怎么会这样?是受凉了吗?还是受伤?”
容阮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叫着难受。
容主夫知道他的性格,他那么的和婉,就算是难受
', ' ')('也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忍受,而如今他都已经痛苦不能够忍受了。
容主夫上前握住他的手,忽然惊吓了:“怎么这么烫!到底是怎么了?”
容阮身上的温度是前所未有的高热,让人碰都觉得可怕。
……
谢景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抱着哭泣不止的儿子说那是他爹爹再跟他玩游戏,不是不要他了,又答应了儿子要带他去骑马,这才把儿子哄好。
哄好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恰好府中来了客人,他想容阮现在定是不愿意见到他,所以便开始同人商议情况。
一直到了晚上才结束,两个人正在说话,忽然有婢女过来说道:“王爷,容王府的人来了。”
谢景很吃惊,容王府的人不是一向最讨厌他吗?怎么会突然派人过来:“快有请。”
容邝匆匆的从门口走了进来,冲着谢景过来,跪下道:“见过王爷。”
“容邝,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谢景对容邝是很关注的。
“王爷,属下特地前来是想要问问,您是否知道哪位神医的下落。”神医总是行踪诡异,给容阮治好了腿之后,就再次离开了。容王府的人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神医。所以就只好来找谢景了。
容家的人也算是容阮的亲人,只要是容阮看重的人,对于谢景而言都是重要的,他忙担心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啊?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容邝道:“是阮阮,他突然发起了高烧,寻常的大夫都看不出来是怎么了,所以才让我来请神医!”
“阮阮?他下午还是好好的啊!”谢景惊了一跳,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他忙起身道:“我带你去找神医。”
在容府中,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容主夫终于从照顾容阮的人口中得知了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当然知道容阮是多么的在乎他的孩子,为了跟谢景断绝关系,容阮已经做到了那一份上。
然而放弃孩子,对于容阮来说,是切骨之痛!万万不能的,所以他崩溃了。
容主夫气得浑身发抖,他真的不该让阮阮去太学。
门口有人快步进来道:“主夫,二少爷跟景王到了。神医也已经请过来了。”
说完话,三人便径直走了过来。
容主夫迎过神医道:“您先请进。”神医快步进去后,谢景也跃跃欲试的想要跟进去,他太想看见容阮的状况了,可是此刻一只手拦着了他的面前:“王爷,还请留步吧!”
“爹爹,你这是做什么?神医是景王带来的。”
容主夫抬起头看向了谢景,目光是冷冷的:“王爷,阮阮这么痛苦,都是你造成的!不是吗?”
谢景顿住脚步,不敢动弹,他早有这样的想法,如今却被证实了。
“他那么虚弱!你又要让他生病,又要让他难受!又要让他在你跟孩子中间选择!你到底想要他怎么样!”
“不是的!我不知道会这样!”谢景颓然的垂下了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只是希望他能够看在孩子的面上跟我和好……”
“够了!我已经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了!”容主夫伸出手道:“请你先离开。”
谢景看着房间中灯影幢幢,似乎有无数的人在走来走去,他问道:“阮阮怎么了?”
“阮阮的事情,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容主夫非常的后悔,如果那天不是自己心软,也绝不会让容阮出这样的事情,如今他寸步都不能够离开。
见谢景依然不动,他便道:“容邝还不送王爷离开。”
容邝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听爹爹的只言片语也已经明白了各种细节:“王爷请吧。”
谢景摇头道:“让我看看他怎样了!就让我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容主夫说:“王爷,你已经送来了太医,他会好起来的。其他的,会有人照顾他,让他高兴,你在这里,只是让他难受!”
就在僵持的时候,里面有人出来说:“神医请景王过去。”
谢景如得恩召,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已经快步冲入了房间中,他扑到床边看见脸色苍白的容阮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慌乱得握不住容阮的手。
神医说:“受了刺激而已。”
“受了刺激怎么会这样。”
“寻常人受了刺激自然是不会这样,但是他不同,他是死而复生的,灵魂跟身体本来就不是那么的切合,如果你在刺激他,很有可能他的魂魄再次从身体中离开,到了那个时候,就回天无力了!”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谢景心慌意乱伸手要去扶容阮起来。
容阮顿时像刺伤的兽类在做最后的挣扎,尖叫着。
谢景哀恸不已。
我怎么能够让你那么难受!
“我错了!哥哥!一一是你的宝贝,你想见就见,我再也不逼你了,哥哥,宝贝,你好好的!”谢景慌乱的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不停的亲吻
', ' ')('着容阮的脸,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给挖出来:“不见我就不见我!你不需要做选择!宝贝,我错了!我坏透了!我只是想要让一一来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神医摇了摇头:“你说得声嘶力竭,他也是听不见的。”
“那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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