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嘈杂,隐约还能听到风声,大概有乱七八糟的人声,如果这是在办公室的话那大概是那边在办公区域赶大集摆地摊了。
问题是这是秦宴城的手机,他不是说要去公司吗?
他在干什么?你们现在在哪里?
白然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回答:出门处理一点小事,有个合同需要秦总出面。
哦,时舟本来都想好怎么暗搓搓问问秦宴城戒指的事情了,这下也用不上了,我就问问他吃饭了没有?胃药吃了吗?
还没白然话还没说完,秦宴城大步走了过来,立即用眼神示意她改口。
嗯嗯,已经吃了。
时舟莫名其妙:你这也太假了吧,他是不是在旁边?
秦宴城此时耳尖有些红,很少有像现在这样严谨和忐忑、带着紧张和怦然的心情力求不出任何差错的时候。
他抿唇摇头,表示暂时先不接电话。
不在。真的不骗您,秦总真的在忙。白然回答。
爱在不在,有种今晚别回来了!时舟没好气道。
这鬼话谁信,就算秦宴城不是手机控,但正常人现在谁能离开手机太远而把它交给秘书保管?
他肯定在旁边,难不成这大猪蹄子竟然无缘无故就想冷战,电话都不想接了?
秦宴城在旁边也听出时舟像是生气了,随即深吸气几次,努力平复情绪之后尽量不露端倪的接过电话:时舟。
时舟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忙去呗,别接电话,也不用吃饭不用吃药,胃疼的时候记得自己忍着,千万别告诉我,反正我会假装听不见!
他万万没想到秦宴城下一秒会语出惊人,语气还是依旧淡淡的:
时舟,咱们下午把证领了吧,记得换上自己喜欢的衣服拍照。
时舟目瞪口呆。
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又轻描淡写的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自己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明了?
时舟茫然了半晌,憋出磕磕绊绊的一句:你......你就这么......呃,行吧行吧,领就领!
然后愤怒挂了电话。
白然在一旁震惊了:秦总,不是您这样说啊!
秦宴城:.........
说出口之后就发觉不对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白然从来没想过淡漠平静如秦宴城,也会有紧张起来以至于大脑短路的时候。
按照计划的确是有引诱时舟出门而且别毫无准备、惊喜变惊吓。
时舟平时随便穿,但在重要的场合却相当在乎外表能否让自己满意。
先领证的确可以幸福加倍,但却不是秦宴城这么僵硬甚至显得冷漠的开口。
时舟挂了电话,悲伤的躺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还好沙发够宽才没掉下去。
他本来也没指望秦宴城这么一个冷情薄幸的人能有仪式感这个概念,毕竟这人可是平时不过节、不过生日的人,但即使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觉得有点失望。
时舟一向有些幼稚习惯,逢年过节都是让他精神抖擞兴奋无比的事情。
眼看着现在还没进腊月,他就已经思考怎么让保姆们把家里打扮一下热热闹闹的,甚至还因为京城不能放烟花而打算跑去京郊放。
越想越难过,有点后悔刚刚赌气地直接答应了领证的事情。
但不答应又能怎么办,自己伸手按头去要来的仪式感就一点也不香了,还反而显得有点矫情,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似的。
片刻后,花市在逃飞艇愤怒地发了一条微博: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果然那些浪漫都是在小黄文里!
粉丝立刻安慰:
【太太太太,你家渣男是不是又表现不好了,我可以扛着麻袋来偷小白菜吗?我要我要!】
【哈哈哈哈哈,脑补出因为菜农不好好对待,以至于小白菜愤怒跳出花盆的样子跑路的画面】
【生活嘛,肯定不能和小黄文一样,还不能一夜七次呢♂】
【可是乘舟是真浪漫呀,我听到在护士朋友说秦总连马上要做手术了都舍不得叫醒舟舟,还把他的闹钟给关了】
【哎呀,你这是安慰飞艇太太吗,你何其残忍的在这时候喂人家狗粮呀,拖出去打死!】
【好吧好吧那换一个。我还听护士朋友说秦总手术之后想睡,但舟舟居然拽着他说话不让他睡!多残忍啊,简直惨无人道!一点也不心疼老攻!】
【啊这,一听就好假啊,舟舟很会疼人的好嘛,你们记不记得之前......】
【停停停!不愧是最会造糖的小黄人,居然在太太这么难过的时候分享糖果塞狗粮!】
时舟顿时被众人给逗笑了,回复道:我也没有很难过,就一点点小失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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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秘书作为一个善解人意心思细腻的女生,后来又打电话来解释:时哥,拍结婚照的服装是秦总提前好久就顶奢定制的,跟民政局那边也早就联系好了。您俩直接开通道进去不在外面排队,公众人物免得引起混乱。
想了想继续补充:秦总他今天是真的忙,您别生气。
时舟闻言噘嘴哼了一声。
这么说的话,秦宴城提前倒也是有点准备而不是草率而唐突的临时起意,但根本上来看,还是没有戒指、没有表白、也没有求婚订婚的哪怕其中任何一个仪式。
时舟道:那他可真日理万机,不会自己打电话给我嘛。
秦总真的忙的抽不出身,他一会就回去接您去民政局。
那......时舟正单方面不开心,可又关心秦宴城的金贵身体,好半天才拉下脸来小声问,那他到底吃饭了没有,吃药了吗?
白然仰头看了一眼上空,决定出卖秦宴城实话实说,以同样的小声回答:还没吃呢,正在忙没顾得上。
吃一顿饭也就十五分钟!让他别瞎忙了,赶紧吃饭!时舟怒道。
今天秦宴城表现太差了,各方各面都很可恶,如果一会不能一会见面之后将功补过好好表现,时舟决定今晚搂着兔子抱枕和他分房睡,他休想趁着领证了提出任何一点要求。
两人约在下午三点半,时舟虽然失望占多数,但心里还是有些有一点点小兴奋的,毕竟领证本身就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情。
时舟生气归生气,还是让张姨给他熬了养胃的药粥,放到小保温筒里装好,以至于耽误了十多分钟才出门,秦宴城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