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那演技都说不上演员,空有一张脸。穷的辍学的义务教育学历、野路子出身的废柴而已,街上随便拉个人来演技可能都比时舟好。
正所谓看不顺眼一个人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是错的,韩航上下打量着时舟,带着三个助理勉强还可以理解的话,那六个保镖就有点过分夸张了,这浩浩荡荡宛如小太子出游,绝对就是为了装逼耍大牌,让韩航忍不住想翻个白眼。
蒋导演很快就离开房间去忙别的了,离开之前又嘱咐大家坐在一起先聊聊天相互熟悉一下,免得拍飞页的时候彼此太生疏了不好入戏。
韩航遭受了奇耻大辱,果然忍不住第一个开口:时舟,你还不知道什么是飞页吧?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时舟眨眨眼睛,无奈的心想:要不然咱商量一下,你直接大喊我就是个没拍过戏、非科班出身、毫无专业素养的傻子呗?
其他人虽然面上不好多表现,但不得不担心时舟的糟糕演技会影响自己的发挥,甚至影响整个剧组和电影票房,看他的表情愈发像看什么害群之马。
时舟并不在乎众人各异的目光,就算把你这个毫无演技、贿赂导演的花瓶写在脸上,反正也不敢磨磨牙咬死他,甚至表面上不敢说一句难听的话得罪他。
而演技这东西,一开机自然就见分晓了。
时舟这点度量还是有的,并不恼火而是诚恳的实话实说:放心,专业上的东西我都做好功课了明白了,不会拖咱们大家的后腿。只不过进组拍摄的经验确实有限,确实需要前辈们多提携啦。
韩航本以为这么一句能把这个背景深厚的太子爷怼的炸毛,甚至还在想会不会把他怼的娇气的哭起来,但显然是自己想太多了。时舟这态度很好,他一拳打在棉花上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冷着脸拿捏着前辈的架子冷哼了一声。
大家也没想到,没想到以时舟这身份、这背景,在这个三六九等清晰又踩地捧高的圈子里居然态度不卑不亢,即使被置疑了也没有没有阴阳怪气,反而说的还挺真诚的。
而且刚刚进门的时候,他挨个打招呼的态度也很有教养,虽然随从有点多的可怕,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刚刚被绑架之后,秦先生不放心他安全的心情。
总而言之,大家在时舟到来之前,可能都脑补的有点太使劲了,林子大了见过的奇怪的鸟太多,还以为时舟被大名鼎鼎的秦先生宠坏了之后,也是那矫情的一挂。
现在看他说起话来幽默又平易近人,暂时放开演技不说的话,至少彼此熟悉的见面会还算好,气氛并不尴尬。
时舟则不在乎其他人的观察,话痨只是随便聊天而已,聊了一阵,歪头看看周围,心想在场其他人或多或少在圈里混久了,是见过面打过招呼的。
而他则和大家都不怎么熟悉,一眼扫下来,唯一眼熟的就是被看上之后演个小角色试一试的杨明明。
时舟还记得上次他还帮自己说话,杨明明为人还挺憨憨的,而且长得很很可爱,时舟这个外貌协会看完之后觉得赏心悦目。
那正好,回头拉上三个助理再邀请一下杨明明,寻找有信号的地方再去组个车队,可以一起打游戏了。
寒暄终于结束,时舟回到酒店房间假如这还算得上是个酒店的话。
条件之恶劣,能有独立卫生间和浴室都已经是了不起的几个房间了,门锁还是老式圆把的钥匙锁。
空调不很热,倒是很响亮,非常大声的呜呜鸣响声,但是吹出来的风几乎就是个寂寞,这点功率根本就不够抵挡山中的严寒,时舟外套都不敢脱,被冻得瑟瑟发抖,伸手一摸连床单被褥都是冰凉的。
再看看再次成了2g网的手机,时舟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痛苦说:这就叫布衾多年冷似铁吗?体验到了......我觉得我可能回到解放前了......不,是人类文明开始之前。
卞帅赶紧帮时舟铺上电热毯:唉,今天我和剧组的工作人员聊天,听说以前蒋导的戏在山里拍的时候,还曾经住过帐篷呢,幸亏咱这还有个房子。
除了卞帅在干活,另外两个助理都有条不紊各司其职的干活去了。
一男一女,方莹是个活泼又细心的女生,男生则是个十项全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会化妆和穿衣搭配的助理界楷模,名叫罗青。
时舟也跟着一起收拾忙碌起来,又看看方莹和罗青,不由得笑起来某个千亿身家的富豪亲自扮演hr的角色面试之后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用他那严苛挑剔的目光考察,两人不仅仅是能力,甚至连性格都让他很舒服。
卞帅虽然第一次跟时舟出来拍戏,但现在已经晋升了,方莹和罗青算是他手底下的小跟班了,而他作为时舟的大护法,不由得美开了花。
罗青麻利的从箱子里拿出东西归类和摆放物品,方莹则是正给冻得几乎要僵硬掉的时舟煮牛奶,免得一会他变成冰雕,锤子一敲碎一地冰块。
时舟看着被行李,他本来还心想大家的爱实在太用力了,在山里一共就待上十多天的时间而已嘛,哪里这么夸张?但现在却是愈发热爱自己的这些大包小包的行李各种装备倒是十分齐全。
罗青拎出小奶锅的时候他已经惊了一下,紧接着又被电饭煲狠狠震惊了一下。
直到他们又拿出比时舟俩脑袋还大的按摩仪,此时电热毯也开始工作,被窝里终于热乎了一点点,时舟突然觉得或许在山里饥寒交迫的日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盼头了。
罗青说:时哥您忍一忍,秦总给您订的风暖明天就到货啦。而且明天信号加强器也到了,您就可以玩手机了。
时舟点点头,环顾四周,虽然在秦宴城这个昏君的所作所为之下,他房间的条件必定是整个剧组最好的,相比之下不算太吃苦。但比起像避风港一样温暖而舒适的家,以及秦宴城坚实而熟悉的怀抱,时舟叹了口气。
洗完澡之后瑟瑟发抖的冲出卫生间,时舟猛的跳跃进被电热毯烘热了的被窝,蜷缩成一小团打了个寒颤。
他看了一眼微信,借住勉强能偶尔3g一下的网络,他总算收到了秦宴城一小时之前发了个怎么样。
时舟盯着这三个字许久,最终无声的撅起嘴,但并没有叫苦连天,只是开玩笑的摸着黑给他回了个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看着那小圈转了足足几分钟多,这才总算发出去了。
千里之外。
直到秦宴城看到时舟的消息了,大半天阴沉的心情才缓和些许,嘴角才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整个家空空荡荡的没了生机,他特意在公司处理事务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其一是自欺欺人的不想面对没有时舟的房子,其二则是早些把工作做完,他就可以去剧组探班了,甚至可以陪着时舟一起住在剧组。
回家再晚,也不得不面对这寂静如坟墓似的房子。
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秦宴城也并不觉得有问题,更不觉得这值得让人逃避,就像在多年身处黑暗中本来可以清晰视物,但一旦突然看到了光亮,再回黑暗里就双眼什么都看不到了,不知要适应多久才能重新看见东西。
时舟放下手机,抱紧自己的白鲸抱枕,在暖暖的被窝里逐渐睡意朦胧。
好想被秦宴城搂在怀里啊,他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时舟昏昏沉沉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仔细算一算,下午是秦宴城送他上的飞机,两人从分开现在才不到十二个小时,他居然已经开始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