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站在阳光里。
我说:“我想见他。”
他微微点了点头,烟在阳光中悠悠上升,然后我的世界陷入昏暗。
我的左脚脚筋,断了……
断了又接上,只因为那时的我快死了,撑不过24小时的折磨,所以他给我接上,如果想要我复原,那么我必须下地行走,是不是我要再一次奄奄一息他才可能答应,就像上次我绝食一样?
将被子掀开,我定定的看着被白色纱布包裹得好好的左脚,上面没有鲜红的鲜血,但是刚刚我却看见了。
我甚至能想象出当时我所承受的痛苦。
撕裂皮肉,割筋断骨,摧枯拉朽。
是我的恐惧,不是现实……
铁链挣动,这声音悦耳,熟悉。是束缚我最普通的声音,他的最爱,我的最痛,链子够长,足够我坐起来,足够我挪到床沿……
我用手将双脚移出床,他们像没有知觉的假肢垂了下去,牵扯着我麻木的神经。
愣愣的看着垂着的双退,一只脚的脚腕处是绷带,里面是固定用的夹板,露在外面的脚指头苍白冰冷,让我想到了死人的躯体,同样的白到泛青。
另条腿的脚踝处是熟悉不过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不是床脚,是地板,地板出有专门的暗扣,是锁链子用的……
双手上的链条无出其二,用同样的方式用极其精致的小锁锁在了地上……
我皱眉抬头,仔细的看着着硕大的房间,观察着干净空旷的地板,才发现各个地方,各种角落都有着这样的小暗格,暗格出都有一个等大小的钢圈……
都是用来锁东西的……
“呵呵呵……”
我晃着那条还能自由活动的脚让铁链相互撞击发出声音,清脆悦耳。
这个房间他早就设计好了,就是用来锁住我的,就是用来锁住我的!!!
笑声由大变小,慢慢蜷缩到我的胸膛中,哽咽在我的咽喉处,然后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声音,我想大概是悲号……
无声的悲号。
身体颤抖,身上的白衬衫由于过于宽大而散落,我摸上自己的脖子,能些微的感受到一些疤痕的痕迹,手指往下,触手处锁骨突出,瘦到连我自己都感觉陌生。
摸着自己的胸膛,我可以清楚的数出我又多少根肋骨,我甚至可以清晰的摸出他们的形状……
“……”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有时也想过,想过就这样呆在他身边任他予取予求,自由什么的全部随他去,身上随便他锁上多少条锁链,敞开身体就这样由着他伤害,挺近,破坏……
可是,我总是低估我的倔强,低估我对幸福最求的决心。
每次看着残生在我身上驰骋他的欲望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爱他,真的爱他为什么不能为了他舍弃我的所有,为什么还是不甘心到想拥有更多。
想和他像个正常人那样亲亲抱抱,不只是这般的伤痛,这般的血腥,我想和他像常人一样牵手说笑,不是这间简单黑暗的房间……
难道真的是我奢求太多?
多吗?多吗?
现在呢?我还有从前的精力去追求,去不甘吗?
指尖划着自己苍白大退上的皮肤,从上面画到下面,从下面划到上面……
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知道我等到他来,门打开,他站在光线中,高大而完美,野性而冷艳。
我歪着脑袋唤到:“残生……”
他回道,顺势往我这边走来:“西彦说你要好好躺着。”
我低头,看着那张床,然后在看看自己的脚:“都一样。”
“什么都一样?”
残生拿着粥走进来,将碗放在床头柜上站在我面前拖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脑袋抬起来。
“躺着也不能走,坐起来也不能走,都一样。”
我看向他,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那道伤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