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失去时间,静止定格。
暂停的风雪下,一抹素白拂开眼前的雪花,本该和颜悦色的面容此时唯有冰冷无情,银色眼眸落在满是血污的铢衡面上,浅淡的眉眼怫然一丝怒气。纤长的手指拨弄那些恼人的锁仙链,链条迅速脱落,就像蜘蛛网一样不堪抚弄的尽数断裂。
来人者弯身,将铢衡牵起来,靠在怀里抬手擦去他满下巴的污血。肩头上的银边凤蝶起起落落飞到铢衡鼻尖,银色的复眼瞧着铢衡。
“臭蛇,收了凝滞时间的术法,这是吾的身子,承受不了太久。”凤蝶瞧了一会儿便又飞到来着耳边嘤嘤提醒,“吾可不想等你回来后就闭关几年!”
“哼。”墨染冷冷一应,抱起铢衡慢悠悠迈过冻住的妖人身间,走了几步后术法瞬间消逝,停止的雪花再次纷扬愉悦。
精神似乎开了一眨眼的小差,再回神时,一切照旧继续,只是院落里多了那抹出尘脱俗得令人不忍亵渎的超然仙姿。
“白……”铢衡愣了愣,还没有看清楚就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兜帽遮住了眼睛,小凤蝶白若珩飞到自己脑袋上的玉簪子落住脚,旋即出声对铢衡说:“是吾。小玉照。”
铢衡凛眉:“白君,周遭都是妖人,铢衡必须保护屋子里的人。”说着他示意白若珩,“仙尊,不必抱着铢衡了……”
“……”墨染冷冷的垂着眼睛,也没有立马松开的意思,白若珩本尊远在天边通过这一魄听见铢衡的话登时苦恼无比,小玉照,这不是本尊想不想松手的问题啊……你师尊他脑子有问题……哪有抱男子这样抱的……!
墨染沉音哼了一声,轻而夷冷,铢衡没大听清,因为周遭太吵,围攻的妖人看到突然出现还神不知鬼不觉救走人质的那抹白色不知为何心中寒颤,几个不怕死的挥刀就朝墨染挥砍——背朝一群敌人还懒得转身,这怕是只有墨染才做得出了。三把钢刀硬生生劈到墨染后背肩头,人没事,刀、断了。
“二公子!”“二嫂!”几道声音一齐喊亮,铢衡颤了颤,但想到是白若珩心里就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便柔声对四人安抚,“没事,我和他——”铢衡突然冷冷吸了一口凉气,泪眼花花坚强的说完,“认、认识。”
墨染松了松无意识用劲儿的手指,目色冷冷的打量那一团铢衡所谓要保护的人。
魔族、异人……哼。
白若珩颤了颤翅膀,连忙说:“吾……吾手僵了,小玉照,吾先放你下来。”
“是……”铢衡应。但是等了一会儿白君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伸手掀了掀兜帽,准备瞧瞧白君怎么回事,冰蓝眼睛露出红纱,正正对上一双冰冷冷的银眸。正是白若珩,只是表情有点严肃,可能是因为看到他受伤了。铢衡这样想着,目光又错开,从白君的肩头越望过去便见到一堵银白的结界墙。
白君终于肯将他放下了。剩下的四个缩在柱子后继续观望这突来的高手。
铢衡理了理衣衫帽子,对白君道了谢,下一秒就转身对呆住的大伙询问:“大家都没事吧?吟玉还好么?”
“唔……!”掖吟玉擦了擦红红的眼睛,一头扎进铢衡的心口,哽咽道,“二公子,吟玉拖累您了……呜呜……”
墨染站在一丈开外冷冷观望了一会儿,接着转身踱出结界。玉簪上的凤蝶飞的花枝招展,对冷冰冰的墨君提示:“你怎么就走了,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小玉照说么。反正是吾的身子,吾吃亏破罐子破摔,你……”
“安全了。”墨染一边收拾周边袭来的妖人一边慢吞吞冷幽幽的应,“从来,不需要吾。”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明天去看病了
之后可能会陪着奶奶住院
一切要看明天……就这样吧
今晚先发了
☆、君知书
沿着前路摸索,仇落依旧没有走到尽头,反而闯入了一处地下牢笼。
解决掉看守的妖人后,墨色眼珠开始晃荡周遭,这里也有不少用作窥探的眼睛,隐隐约约,他嗅到了一丝魔气。
仇落发现一件怪事,向来喜欢在他脑海里叽里咕噜说话的黑气和大脑袋今日竟安静得和小媳妇一样,不仅不八卦吹牛连斗殴这样的美差也不积极了。
但灵力试探,它两还在他的识海,只是不言不语好像睡着一般。
这里有什么东西,让两只邪灵都忌惮万分不敢暴露。上一回来妖楼还不会如此,看来今日有何种极其危险的东西亦加入妖楼伺机而动。与他说话的男人约莫有一个时辰没有再开口,待仇落深入空荡高大的石牢时,那道声音又冷不丁响起。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对方的声音有些慵懒,好像趁着这段时间睡了一觉。
“空间再大,也总有找完的时候。倒是你,说话有些疲惫,看来是捉捕他们的计划失败了?”仇落不慌不忙嗅着魔气寻找,目光很快落在高笼一处,血的味道愈发浓烈,夹杂着一丝轻微的异味。
“呵呵,明知道吾会对他们下手,你还毫不担忧的在这里浪费时间。”
“毕竟是五个人,总比本殿只身一人难对付得多。”仇落微微眯起眼睛,估计距离后猛然甩出触手将铁栅栏掰弯,然后从牢笼里拖出一具年迈的身躯。
“太辅师……”仇落松开触手,改用双手将人抱下,虽然不是自己的辅师,但好歹也是云郎的夫子,对待这样的学识者,仇落向来以礼相待。略略检查后,二殿下发现老人家只是昏了过去,略略传渡魔气稍加顺导,很快便能醒来。
“二殿下,第一个奖品你找到了。”男人冷笑。
仇落微微一笑:“确实是个特殊大礼,仇落会好好珍惜。”说着他将太辅师放在地上,虚画符文,男人见状便提醒他,“这咒术有一笔错了、错的离谱。”
“哦?”仇落一边启动术法一边不以为然的应,“哪里?”
“只是个小小的清醒咒术,被你这么一改便成了封印术。”男人追问,“你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