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道:“这批酒本该再过一月开窖,只是金主急催,虽然还没完全酿好,但也可饮了。”
等仇落慢慢走过来时铢衡已经和坊主聊开了,互相商讨酿酒密招,黑玉面具听的云里雾里,心想这容家二公子怎么回事,平时足不出户其实都是躲在家里酿酒吗?思量之中身边忽然身风一过,一截素白袖子伸到朱衣上,仇落将铢衡揽在怀里,动作自然的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教你看着他,你反倒跑过来喝酒了。”
坊主一看又是一只红眼魔头,便谨慎的颔了颔首以示尊敬。
仇落笑意未尽,身后就被铢衡黑手掏肾,一阵剧痛他依旧能和颜悦色对坊主说:“对不住,我这男妻嗜酒,没想到竟然这么没礼貌随意向你讨酒了。”
店主愣了愣,然后挠头憨厚一笑:“岂敢岂敢,公子光靠香味便能说出我酒中原料的绝大部分,小的是出于佩服才请公子喝的酒。”
“呵。也罢,”仇落从衣袖里扔过一只镶金嵌玉的酒葫芦,不知是什么金属色泽黑郁沉沉甸甸,坊主赶紧接住,随后又听仇落说,“最好的酒,灌满。”
“得嘞。”
见人进去灌酒,被仇落的脏手揩够油的铢衡终于忍不住将他手臂甩开,扬着下巴露出兜帽下略略发紫的眼睛。
“怎么,买酒还不乐意了?”仇落说着还捂了捂被铢衡□□过的后腰,眉心微蹙,“枫儿,要是那夜你在床上也这般卖力,郎君我也值了。”
“你!”铢衡瞪目,咬牙切齿看着某人一脸“对,就是我,那么不要脸,有本事暴露身份打我”的可恶表情。一边的黑玉面具听着立马被一阵酸臭熏得龇牙咧嘴:“哎呀,出了魔界二殿下就从男神变成了流氓,真是……让魔作呕。”
说着还附带动作恶心的吐了吐舌头。
仇落扫了黑玉面具一眼,意思“彼此彼此”,然后又腆这脸对铢衡嘘寒问暖起来,一口一个娘子叫的可是顺口滑溜,铢衡捏着拳头,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忍……那是不可能的!却见铢衡将那红色鞋履一抬,然后重重的踩到仇落脚背。
“……”仇落垂头,看着铢衡的脚丫子在自己的脚面上从左旋到右边,再从右边旋到左边。
约摸一刻,坊主才拎着酒壶出来,明明小小一壶他却灌了这么久倒了半缸酒水,可是那么多酒水装着又是沉甸不了多少。心想魔族的东西还真是神奇。铢衡见酒装满便赶快过去取,中间还故意踩了仇落脚尖两脚。二殿下的面色一下精彩无比,黑玉面具看见仇落被踩依旧没有发脾气的意思,便不由掩面偷笑。
仇落横眼,将憋气撒到黑玉面具身上。
“你,胆敢再笑一声,本殿便拔了你的舌头腌着给枫儿下酒!”
作者有话要说:仇落:枫儿!
铢衡:不,我是沙。
☆、好事
等待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仇落想到上回与铢衡来人间也没有好好带他游玩一番,正巧这次又得了机会。本来黑玉面具也要跟着去,但被二殿下眯着眼睛微笑拒绝了,理由就是:天已经很亮了,不需要这么明晃晃的蜡烛泡。
黑玉面具翻着白眼,不由抬袖抽泣:“大殿下,您真是好狠的心啊,非要我跟着这个又抠又坏还有男妻随时秀恩爱的二殿下,我可是您的贴身侍卫啊!”
仇落冷笑,对黑玉面具再次致命一击:“本殿就算又抠又坏还秀恩爱你也得恭恭敬敬的受着。”
黑玉面具抿了抿唇,然后紧紧抱住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铢衡佯咳一声,有些不是滋味:“那,我也不去了。”
黑玉面具双眼一亮,刚要感恩戴德去握铢衡双手便被铢衡身边那笑眯眯的眼神瞪了回来,黑玉面具梗了梗脖子,然后说:“殿下与王妃游玩愉快,小人贱念不要紧。”
这一声“王妃”出口拍仇落马屁拍的清脆响亮,仇落满意的点头,伸手取下别在腰间的钱袋子,对黑玉面具难得和颜悦色起来:“给你的赏钱,够你寻欢作乐到凌晨了。”
沉甸甸的钱袋子落在黑玉面具颤抖的手心,却见他神色折服,将钱袋子凑到鼻尖深嗅一口:“啊……金钱的味道……二殿下真是出手阔绰,小的再也不敢胡言乱语说您抠门了!”
仇落语言暗示:“你大有法子可以让本殿更加阔绰。”
红色兜帽下的蓝色眼睛不由翻起白眼。
也是,光是娶名男妻仇落便出了十四车聘礼,里面金银珠宝珍贵药材名师作品数不胜数,就像往容家搬了一小座金山,虽然平时低调低调看起来有些寒酸,但是从他新房里的布置,以及铢衡身上穿的一座宅邸般昂贵的衣衫来看……
二殿下平时魔模狗样,但是坐拥的财富已是不可想象,也不知这些金银是用多么庞大的黑势力赚取到的。
将碍眼的东西支走,仇落这才舒坦起来。铢衡冷笑一声,然后打开酒葫芦咕噜咕噜猛灌烈酒,这酒实在极致,比魔界喝到的不知醇厚多少倍。这一天他最满意的便是这一点了,只是这酒葫芦他不喜欢,看起来太过奢华。
仇落见铢衡扬着脖子一口气喝了能有普通酒壶的一般,俊气面容上无奈升起,他知道铢衡不会听但还是会劝:“饮酒伤身,还是少饮为妙。何况,这是外头,喝没了可没有随时再开一坛的顺手。”
闻言,铢衡果然松口,伸着舌尖细细舔去唇上沾着的酒水。
“……”仇落眼见着那粉红的舌头滑弄柔软的朱唇,动作色气十足满满撩挑,这样的妖艳举止教那个男人看了不心猿意马想要堵上那张小口。血眸闪烁蠢动,却见铢衡埋头将酒壶别在腰间,然后无知无觉的对仇落说:“走吧,不是要查看路线?”
眸中火光按下,仇落微微一笑,伸手将铢衡脑袋上的兜帽狠狠一拉,铢衡趔趄一下,兜帽一瞬间遮过了那双诱人的唇瓣。
“做什么?!”铢衡有些恼怒,待仇落松手便气呼呼的将帽子戴正。
“惩罚。”仇落轻飘飘一句,旋即慢悠悠跺进细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