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更生气了。
酒精大股大股倾倒冲刷着伤口,肌肉因生理痛感紧绷,郁言璟脸上的表情却堪称寡淡,看着鲜血从刺目的红到粉红,皮肉浸泡在酒精中发皱。
他拿过绷带,缠好,单手打了个结。
他这一生中只得到过一颗糖果。
因为太珍贵了,所以小心翼翼捧着护着,苦到口中发涩都舍不得舔一口。
他以为糖果是秦霜鱼给的。
郁言璟的视线缓慢移动到了那张纸上。
......
沈舟然因为膝盖伤到了,被秦霜鱼搀着去了校门口,邓磊早就在那等着。
“沈总正在跟客户谈生意走不开,嘱咐我如果严重的话先去医院,他很快处理完过来。”
沈舟然的玻璃娃娃形象深入到了每个跟沈家有交集的人的心里。
沈舟然赶紧道:“真的没事,小伤而已。你跟他说让他好好工作,别想罢工。”
在他的再三坚持下,沈骆洲让他先回家休息,明天请假。
邓磊送他回家后就走了,沈骆洲那边也很忙,他必须每天高效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才能按时下班。
折腾了一番,沈舟然有些饿了,他点了个外卖当下午茶。
外卖来得很快,他跳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道喷雾喷在他脸上。
沈舟然意识到不对屏息,但药效立马起作用,他晕了过去。
黑暗中有人伸手,接住了他软软倒下的身体。
......
等再次醒来,沈舟然发现自己在一个凌乱的房间里。
房间五十平左右,摆满了各种化学实验室才有的仪器,东倒西歪,有的覆了一层灰尘。
他躺在一张床上,床很干净,与整个像废弃已久的实验室不相符的干净。
手脚并没有被束缚住,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光是撑着身体坐起来这一个动作,就累得他气喘吁吁,在没有暖气的房间里竟出了一身汗。
糟了,那个喷雾里一定有肌肉松弛剂。
窗户外面好像被黑布遮住了,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上没了灯罩的白炽灯。
沈舟然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默念要冷静。
但很难。
过往那些不好的记忆不断在脑中闪频。
正前方的桌子上有一沓照片,他慢慢挪着拿到手里。
幽窄的房间,满是划痕的墙壁,堆放在角落的木材边角料。
沈舟然瞳孔一缩。
“熟悉吗?”身后有人问他。
他吓了一跳,手中照片散落在地,猛地回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郁言璟?”沈舟然震惊,又很快掩藏好自己的情绪,“是你带我来这里的?你想干什么?”
知道是他绑了自己并不会让沈舟然放松,相反更紧张了。
他想干什么?对自己不利吗?
郁言璟不答,低头捡起地上的照片,自顾自说:“这是我上次去时拍下来的。”
沈舟然简直无法理解:“你有病吗你拍这个。”
哪有受害者回到受害现场还拍照留念的?
郁言璟半跪在那,捡起散落的最后一张照片,仔细拂去灰尘,用这个姿势抬头看他,声音嘶哑:“你认识这个地方,对不对?”
他在用疑问的语气,但又好像是肯定。
沈舟然偏头不看他:“我不认识。”
“你认识。”郁言璟低低地又重复一遍。
沈舟然抿住唇,被激出一点怒气:“你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郁言璟定定看了他几秒,把照片放到一边,伸手去解他衣服。
“你干什么?”沈舟然大惊失色,伸手去拽他的手,拽不动,就努力拢住衣领。
但他身体没力气,一番折腾下来不但没阻止郁言璟,反倒脸色酡然,鼻尖上沁出汗珠,唇瓣咬出齿印。
他又羞又恼,抬脚,狠狠踹了郁言璟一下。
郁言璟闷哼,硬是挨了下来,看着沈舟然敞开的衣领,冷白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很快染上粉色,胸膛微颤,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