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魏含鸢忙碌折腾这些事情,终究还是为了顾容。
让他学会些经商的手段,横竖都对他将来多有帮助。
想到这里,魏含鸢道:“那娘晚些去问问史大夫和周大夫,若是他们觉得你能长时间外出走动,娘便带你去看看那几家商铺。”
顾容笑了一下,高兴道:“好。”
魏含鸢当晚便去问了史大夫,史大夫表示问题不大,魏含鸢放心不少,托人给顾容院里传话,说第二日便带他外出走走。
第二日一早。
宅子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豪华马车。
以往魏含鸢出去,坐的都是小小的马车,来回亦十分低调。
她一个妇人,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最好是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但是今天她给顾容备的这辆马车,车外装饰惹眼,车内十分宽敞,坐下四五个人都绝无问题。
顾容裹着披风出来,因这阵仗差点吓呆,他回过头问元生:“为何不坐我们常坐的那辆马车?”
顾容常坐的那辆,就是指从京城坐到津州,后来还跟着他去了祈福节那辆。
那辆马车也挺舒服宽敞的,主要是里头的坐垫是为顾容专门缝制的,坐上去十分舒坦,累了靠在马车壁上还能打个瞌睡。
那辆马车虽不及眼前这辆豪华,里头也够坐三个人了,哪怕魏含鸢再备一辆马车,两辆车一起出去,也比一起坐这种车招摇过市好。
许是在京城待得久了,顾容不太习惯这种铺张浪费之事。
在京城,官职越高的人出门越是简朴,听说副相沈大人常坐的还是那种内里只能容下一人的小马车,他有事外出,身边通常只带一个仆从,连随身的护卫都很少带。
因为皇上就是提倡百官要勤俭节约,要是出门大铺排场,很容易给百姓留下不为民办事的印象。
当然,他们背地里究竟如何奢靡,那就不为人知了。
至少在京中街道上,会坐这种奢华马车的反而都是些有钱的商人。
不过顾容只怔愣了一瞬,便很快反应过来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顾国公府的少爷了,他现在在津州,娘亲经营着几家商铺,他是富裕人家的少爷,坐奢华一些的马车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顾容在元生的搀扶之下上了车。
很快魏含鸢也出来了,她身边跟着春堇。
两人一起上马车,再加一个元生坐在车里,宋潜渊则照例坐在马车外,车夫挥动缰绳,赶着车往街市中心走去。
顾容还没游览过津州白日的市集,除了那日从京城过来时匆匆看过几眼,因此十分好奇,撩起马车的帘子不住地朝外张望。
可能是因为他坐的马车实在太奢华了,不仅四面雕花,车顶四个角还坠了玉质的挂饰,角落里不知垂着什么期间,随着车轮转动,一路“叮叮咚咚”的,十分招摇过市。
因此顾容一探出头,便发现两旁的路人都在不住地看他。
不一会儿,顾容就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放下帘子,将脸缩了回来。
魏含鸢在一旁见到,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大约行驶了一炷香时间,地方到了。
这是一家粮米铺子,头顶一块匾额写着“魏氏粮行”。
顾容和魏含鸢一起下了车,铺子的掌柜忙上前迎接。
魏家商铺涵盖范围很广,不止有粮米铺子,还有成衣铺子、首饰铺子、典当铺子等等。
魏含鸢在津州没有典当铺子,只有一家粮米铺,两家成衣铺和一家首饰铺。
这么一比较,当然是粮米铺子更加重要,因此魏含鸢是走完了其他三家铺子,最后才抽出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这家粮米铺子查看。
粮米铺的代掌柜姓钟,他早就得到消息,早早在铺子外等候。
“当家的……”钟掌柜唤了魏含鸢一声,随即将视线转向顾容,“哟,这位想必是少爷吧!快快!里边请。”
顾容总算是知道魏含鸢为什么要带着顾容坐这么一辆马车过来了,或许是心里因素,顾容总觉得钟掌柜对他们格外恭敬,迎他们进门时,眼睛时不时地还会往门外那辆马车上瞟。
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就算是面对自家商铺的代掌柜,也需得摆足了架势。
他想起先前魏含鸢是一个人坐着小马车视察其他铺子,早知如此,顾容便早点提出和魏含鸢一块儿来了,省得娘亲受累。
毕竟她一个人,也没人在一旁帮衬着,想也知道会有多不容易。
果然,顾容不过和魏含鸢刚坐下一会儿,那钟掌柜便当着他们的面耍起了滑头。
魏家在外经营的商铺众多,都需要雇人打理,特别是津州这些地方,魏家人一年也来不了几趟,最多年前派人来每家店巡视一次。
虽说这种巡视的工作,魏家都会派信得过的心腹下人过来,主要是为了查账,顺便问一问一年来店铺的经营状况,然后把店里的账册带回去交差。
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倒腾钱财之事毕竟有油水可捞,很多掌柜便会买通这些主家派来的下人,让他们拿着一本假账回去交差。
魏含鸢之前几番查看通州的账册不对,就是因为刘氏偷让王管家在账册上动了手脚。
虽然事情是两回事,但其中意思却是一样的。便是账本由越多的人经手,就越容易产生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