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接过她手里的小瓶子,称赞道:做得好。
小梨回过神,想起了什么,完全没有放松下来,有些无措道:可、可我们只有毒药的解药,春情不是毒是不可解的。
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难过。
楚棠咬开瓶塞,喝掉了解药,心脏处窒息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失了,让他脱力地靠在墙上,安慰道:没关系。小梨,你拿着玉佩去行宫。
小梨无助道:行宫的太医真的有用吗楼里的人都说这个是没法解的
楚棠道:有用的,乖,你去吧。
他镇静的神态让小梨莫名安定了下来:好,我立刻就去!
看着小梨离开了,门紧紧关上以防止外人进来,楚棠才松了口气,只是体内的血液仿佛烧开了一样,一浪高过一浪,让他难耐地呼吸着,眼睫毛都湿润了起来。
其实,打晕他就可以止住这种难受,只是他怕吓到了小梨。或者用冷水消去药性应该也有点儿用,但这里条件不够。
起码支走了小梨。
楚棠掐了掐手心,好使自己清醒一些。
忽然,门被人一脚踢开了。楚棠以为小梨回来了,努力撑起身体:有
熟悉的气息涌来,带着那人身上惯有的龙涎香。
郁恪浑身都冒着怒气,看到他,神色一轻,连忙在他身前跪了下来:哥哥!
楚棠说:是你啊,先回去
郁恪:好!
他抿着唇,环住楚棠肩膀,打横抱起他:哥哥先忍忍。
郁恪用披风包着楚棠,将他的脸埋在怀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红玉楼。
乾陵卫在门口,郁恪道:都收拾了。
遵命!
郁恪稳稳地抱着楚棠,上了马车:马上回行宫。
马车快速地向行宫处行驶。
哥哥,郁恪用手帕擦楚棠额上的汗水,不知是在安慰楚棠还是在安慰自己,喃喃道,很快了,很快了。
楚棠说不出话来。
郁恪用手背贴着他的脸,楚棠汗水是冰凉的,脸颊却是滚烫的,越发让他心急如焚,冲马夫喊道:快点!
马车在路上飞奔。
楚棠被他抱着,躺在他臂弯里,只觉得青年的温度都传到他的血液里,想推开他又无力抬起手。
想起一事,楚棠艰难道:小梨、她去找了太医。
郁恪连连点头:好好,我会安顿好她的。
很快,两人回到行宫。
郁恪将楚棠放到床榻上,道:太医快,快给他看看。
太医急忙上前,隔着床幔,手指搭在手腕上,沉吟了会儿,道:启禀陛下,国师身上的剧毒已解,只是只是红玉楼的春情,素闻厉害无可解,老臣一时也没有办法。
郁恪来回走动,恼怒道:怎么可能无法解?
难道要他看着楚棠这么难受吗?!
是无药可解,但可纾解出来。太医低头道。
郁恪一愣,又焦急地走了几圈。其实其实让千机阁和乾陵卫去配制,未必不能解,可他并不想让别人看见楚棠这个样子,而且,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好半晌,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深吸口气:都出去。
是。
楚棠闭着眼睛,看起来像睡着了,只是呼吸急促,脸红得不像话,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光线照进,他微微遮了下眼睛,然后睁开眼。
见是郁恪,楚棠想要起身:我回长杨宫
郁恪一把扣住他的手,一如他第一次的那个梦里一样,温柔而不容置喙。
哥哥。他唤道。
楚棠仿佛看出了什么,无力地摇头,道:不行。
我不碰你。想了想,他自己都觉得既不可信又做不到,又换了个说法,让我帮你。
开尽夭桃落尽梨,浅荂深萼照华池。
下半夜,太医再一次被召去,皇上的宫殿里,外面灯火通明,里间却只点着一盏灯,昏暗又安静。
郁恪在外间的榻上,随意地披着件外袍,正撑着头在想什么,唇边笑意明显。
郁恪身上的伤不少,太医给他检查了一遍,拿出药粉和绷带。
给郁恪包扎手臂的时候,太医无意间瞥了一眼皇上。
只见皇上满脸青紫,脸上却透着一丝诡异的红晕,还时不时痴痴笑两声。
太医包扎好,看见郁恪的脸:陛下嘴角也破了,老臣给你上药吧?
郁恪阻止道:不用。
他指腹按了按唇角,好像一点儿也不疼,笑意不断,仿佛回味着什么佳肴似的,太医还看到皇上腮帮子鼓了一下。
太医应道:哎。
他刚要收起药,就又看到皇上肩膀上有着几条红痕,像是被人抓的,微微渗出血迹来,一惊,连忙拿起药瓶:陛下,这里怎么也受伤了?老臣给你
郁恪侧过头,一看,嘴都要笑裂了:不用不用。
他招了招手,道:还请太医验一验这毒。
侍卫将春毒拿了进来。
太医仔细查看时,因为站在偏门口的地方,余光不经意瞥见里间的床榻,脑袋都懵了。
金线蟠龙戏海棠的床幔里,露出一只手,不像是女人那么纤细,很有力量的样子,线条优美,肤如白玉,隐约有些指痕,青白微红,像是克制之下的无法控制他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皮肤在昏暗烛光下仿佛泛着光,极其引人注目。
郁恪叫醒他:太医?
太医连忙回神,道:臣该死,臣罪该万死!
郁恪好心情道:无妨。朕就是想问问,那个春情对人体有无伤害?
太医回道:回陛下,这种迷情之物,左不过用来迷情,倒没有什么伤害,只是无药可解罢了,纾解出来便无大碍。
郁恪深有体会,点头道:那麻烦太医为国师诊一下身体。
旁人都退了下来。
老臣遵命。太医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走到龙榻前,才回过神来,脑袋轰的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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