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左手端起玉碗,右手拿起银箸,假惺惺地笑着开口道:“这是榆树皮1磨的面,过去弟子家里穷,揭不开锅时,便只能吃树皮。现今虽锦衣玉食,然而总归觉得幼时的榆树面最是香甜。”
玉白修长的手拿着银箸,挑了一簇细面,喂到沈清秋唇边。“榆树面不好克化,师尊略进一二口尝尝口味罢。”
接着,魔尊终于露出他的獠牙:“师侄好生羡慕柳师叔,出生大富巨贾之家。不像冰河与师尊,幼年受尽苦楚。柳师叔怕是没有尝过榆树皮的滋味吧。其实榆树皮剥了外层,再把内里最嫩处用火一烤,尝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柳峰主如何不知洛冰河是在故意挑起沈清秋对自己的火气?
然而百战峰上也不是脑子里全是肌肉、只会打架的狂战徒。
过去,柳清歌能动手绝不瞎哔哔,不过是因为动手比动嘴皮子处理得更快而已。
论耍嘴皮子,柳峰主可是能跟素向“言语刻毒”的沈清秋平分秋色的。
只听柳清歌幽幽说道:“听说魔尊后宫三千、繁花似锦,最受宠的妃子便能得魔尊亲手所作羹汤,柳某一心求道登仙,岂敢跟魔尊论庖厨之工?”
还不等洛冰河伶牙俐齿地反驳,修雅剑便从他的乾坤袋中飞掠而出,嗡鸣着化出身形向沈清秋告状道:“适才魔尊便借取药之便,与一美貌蛇妖勾勾缠缠。”
“可惜我就在他身侧看着,倒碍了他两一番云雨朝暮!”
魔尊脸色数变,心魔剑嗤笑不已。
洛冰河原想让修雅替其多说几句好话,却不想反让修雅告了一状,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莲花魔尊以退为进,只低头隐忍咳嗽,凄楚可怜地对沈清秋言说取药时遇到一方鬼神,弟子修为低下,不敌受伤。
柳清歌被他的不要脸行为气得双手发抖,一下子没忍住脾气便拔剑动手,剑气只劈那张迷惑世人的俊美小白脸。
洛冰河只避过要害处,便假意不敌受伤。魔尊还嫌不够,又偷偷撕裂身上旧伤。
朵朵红梅蔓上魔尊雪白衣袍,血腥携着他一身的沉香气息盈了一室。
美人魔尊满目凄楚、泫然欲泣地看了沈清秋一眼,他脸色苍白,身形宛若怒涛中的扁舟般“摇摇欲坠”。
柳清歌被他那装模作样的势态气得额间青筋急跳。
沈清秋自是知道洛冰河在装模作样,然而魔尊因替他寻药受伤亦是真事。
沈仙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乃道:“都闭嘴!”
“脱下衣袍,为师替你上药罢。”
如意小内侍很有眼色地马上奉上伤药、银签。
魔尊得意忘形地风骚脱衣。
然而,沈清秋努力了好几次,都无法提起银签。
洛冰河见沈清秋如此虚弱,欢颜尽敛、痛悔蚀心,也不再装模作样地给柳清歌找不痛快,只红着眼眶道:“师尊,我们回去罢,弟子自己能上药。”
说罢,洛冰河向柳清歌点了点头便算作辞别。
心魔划开虚空,魔尊抱着沈清秋便消失在百战峰上,当真是来去随心,气得柳清歌一掌拍碎案桌。
暗卫急忙现身,扛起瞪直了眼如意小内侍便走。小鸡崽子亦急忙从柳清歌发髻上跳到如意怀中。
柳峰主再次气极,当天便把百战峰上的弟子揍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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