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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战峰峰主居室内,深陷被褥中的沈清秋略微阖动一下眼睑,然后缓缓抬起眼睑。
“刚好煎了药,起来喝。”柳清歌感受到沈清秋已经醒来,便欲盖弥彰地强调“刚好”二字,只字不提自己以灵力把药汤热了好几次,也不允如意小内侍提及。
柳清歌没舍得让沈清秋喝隔夜的药,乃把昨夜煎的灵药分予百战峰得用的弟子进用。
这灵药乃是今天新煎。
当然,清高孤傲的柳峰主自是“不屑”以此向沈清秋邀功。
然而这事情若是让齐清萋知道,怕是又要翻一个极具人体极限研究意义的白眼,顺带加一句“狗男男”。
还不等沈清秋完全清醒过来,便落入一身雪松冷香的怀抱。
柳清歌右手把沈清秋搂进怀里,左手便把药碗递到其手中。
沈清秋身体虚弱,别说端起盛着汤药的瓷碗,便是提起一双木箸,也是有心无力。
青白的指节被瓷碗烫得泛红,手指一抖,便是药碗倾覆,眼看便要洒落一床药汤。
百战峰主眼明手快地指尖一点一挑,药碗便稳稳当当地落回手中,不撒药汤半滴。
站在柳清歌肩上的小鸡崽子同样眼明手快地爪子一蹬,小肉翅一扇,便登上了柳清歌发髻。
柳峰主心底惊怒洛冰河竟然把沈清秋的身体糟践至如此虚弱,便没管发髻上那只逞凶撒野的鸡崽子。
柳清歌忍下心中怒火,蹙眉搂紧沈清秋,一脸嫌弃地把药碗放于矮桌上,拿起汤匙便要亲喂沈清秋用药。
沈清秋与柳清歌相互讥讽嘲笑、斗嘴多年,自是不愿意让柳清歌喂他用药,乃以仅存右手推搡柳清歌胸膛,扭捏地道:“唤明帆或如意小内侍过来伺候。”
柳清歌皱了皱鼻头,嫌弃道:“哪来那么多事。”说罢,便捏着沈清秋下颌强灌了一汤匙药汤。
沈清秋身虚体弱,被柳清歌搂得死紧,推拒、挣扎不能。
沈仙师残躯受制,气得脸色发青,张口便要骂人。
然而,一张口便是一汤匙药汤灌进喉里。
沈清秋吞咽不及,被呛得伛偻着咳嗽起来。柳清歌见怀中人呛到了,慌忙放下汤匙,一边温柔地轻拍其后背安抚,一边嫌弃道:“尽会给我找麻烦。”
气得沈清秋一边咳嗽一边从齿缝泻出“滚”字。
一身水汽的魔尊不等百战峰弟子带引,便自个步入柳清歌居室,正正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尊被柳峰主搂在怀里安抚,顿时嫉妒得眼带红光。
然而洛冰河很快又冷静下来。他自知不能如过去那般,因为嫉妒便毫无方寸地对沈清秋胡乱撒气。
他须得好生筹谋。
阴谋诡计、阳谋相逼一途,洛冰河最是擅长。魔尊回想向往后宫妇人种种争宠手段,便计上心头——也不嫌弃手段见不得台面。
魔尊不声不响地退出居室,打了手势让暗卫现身,然后如此这般吩咐一通后,便亲到百战峰厨房“素手调羹汤”。
不过一刻余,魔尊便携着食盒再次步入柳清歌居室。彼时沈清秋已用罢汤药,正被柳清歌强按着灌茶漱口。
魔尊急步上前,拂开柳清歌拿着茶盏的手,又以巧劲把沈清秋拖离其怀抱。
洛冰河把沈清秋轻轻放于床上,又仔细地在其腰背垫上软枕后,才打开矮桌上的食盒,取出内中吃食。
只见一白玉小碗,碗中盛着鸡汤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