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薛郎慢慢的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自己最后的念头,那就是要死在死神的后面。
这个念头一被翻出,薛郎气势勃发。
对啊!不但是死神,我还有爷爷需要照顾,他们捡了我,并抚养长大,我怎么也要陪他们慢慢变老啊!
对了,还有雪凤,崔颖,小龟,自己怎么也要给她们个说法啊。虽然一直止乎礼,但三人都对自己……
还有夏梓忆似乎……
这个念头一冒出,薛郎笑了笑。
这会,或许是两世都是童男,心里还是有点小怨念吧……
收回杂念,薛郎看着远处那丝缥缈的光线,毫不迟疑的直奔而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奔跑还是像灵魂一样的飘荡,他也不会停止奔向那里的动作。
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俩字,包括自己的生命。
就算这里是无尽的虚空,无尽的黑暗,他也要赶到尽头,而不是飘散在这里!
可是,那丝光线似乎是臆想出来的,或者说,相当的遥远。
薛郎不知道奔行了多久,光线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那么遥远,那么飘摇。
哼!
薛郎眼睛虚了虚,再次发力,坚定不移的直奔那里。就算数亿光年,他也要跨越!
时间,在这里是永恒的,他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奔跑了多远,或者说,飘了多远。但一直目标坚定,丝毫不放松。
房间里,柳败城已经停止了动作,神态疲惫,摇摇欲坠。
左伯阳脸色稍好了点,没有继续恢复,强撑着过来搀扶住柳败城,给他手指依旧滴血的位置撒上了薛郎特有的伤药,随之,俩人就静静的看着依旧漂浮在半空的薛郎,一动不动。
此时,距离事发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解毒,依旧在稳步的进行。
张明一直没有离开那里,他按着薛郎在幼儿园那里的程序接冰蝉珠的恢复药剂,一次的量还相当大。
也正因为队员将药剂放在最里面的隔离门外,所以,除了他,没人知道怎么解毒清理。
两个小时左右,六个房间里的毒气浓度已经降低了很多。冰蝉珠一拿出药液,也没了之前雾气翻滚而来的现象了,看着有雾气,却并没有多浓了。
也就是说,最危险的时段已经安然度过,这里,就算泄露,也不会造成太大危害了。
金腾却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放松,因为,左伯阳那里就没有一丝的动静。
在柳败城上去后,噼啪的拍打声是没了,可却寂静的让人心慌,不知道薛郎怎么样了。
好在这会三个爷爷也到了机场,正赶奔这里,让他的担心少了几分。
能来这么快,还是金腾担心薛郎而临时改变了直升机的航向,没有让直升机去松江,而是直奔更近的一个只需要直升机一个小时路程的军用机场,乘坐三架攻击机,赶奔东江,才有这么快的速度。
否则,再有一小时也到不了。
在柳败城和左伯阳观看了会,相继盘膝坐下,闭目恢复的一刻,三个爷爷乘坐一辆警用装甲车呼啸而来。
知道三个老人已经到了,楼前的武警跑过三个,都拎着防毒面具,车还没停稳就拉开车门准备给老人带上。
爷爷先一步下的车,一下车,伸手挡住了那名递防毒面具的武警,回身抱起一个大坛子,扭头就走。
“老人家……”
那武警刚要伸手拦住薛郎的爷爷,却瞬间眼睛瞪大。
老人看着是走,实则是疾步如飞,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楼门前。
还没等那个武警从震骇中醒转,五爷爷抱着一个皮兜子,八爷爷拎着他的药箱先后下了车,一边走一边问道:“在几楼?”
“在六楼,老人家戴……”
可惜,另两个武警的话音未落,三个老人已经先后消失在门内。
卧槽!
三个武警傻眼了。这来的都是高人吗?
金腾这会已经接到了汇报,说三个老人没带护具就上去了。
金腾虽然知道些老人们不简单,却并不知道老人的身手如此了得。
刚刚接到汇报,五层楼,三个爷爷根本就没搭理不远处招手让他们上电梯的人,身影一晃,就消失在楼梯口。
短短的几个呼吸,三个爷爷就出现在了五楼,跟着毫不停留,疾步如飞,闪开递来防毒设备的手,一阵风一般的一掠而过,消失在楼道里。
好吧……
金腾看着老人们健步如飞,虽然不是奔跑,可也比那个奇人柳败城慢不多少,震惊老人如此厉害之余,知道也拦不住,遂耐心等待结果,希望老人的到来,薛郎能够脱离险境。
三个爷爷跟柳败城一样,在六楼略一停顿,就闪身消失在薛郎所在的房间。
两个看门的队员相互看了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老人如此的速度,已经远超了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精英。
三个爷爷一进屋就看到了薛郎悬空漂浮,三个老人顿了下,在柳败城睁开眼睛的一刻,顾不上询问,几步就跨到薛郎身前。
八爷爷伸手搭在了薛郎的脉门,闭目半响,睁开眼睛说道:“五哥六哥,小狼只有一口气吊着,毒气已入脏腑,准备行针。”
爷爷和五爷爷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准备。
五爷爷自坛子里倒出粘稠的液体问道:“老八,这些针不碍事吗?用冰蝉珠是不是有效?”
八爷爷一边将针包戴在手腕上一边说道:“冰蝉珠已经没用了,毒气侵入脏腑,需要逼出来,至于这针……”
说着,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柳败城。
柳败城微微颔首说道:“老人家,这是五行锁魂针,是控住薛郎魂魄不散的,行针不耽误,这会起针那一口气就散了。”
八爷爷眼睛虚了虚,顾不上多问,待爷爷和五爷爷站到对面的一刻,两手虚幻,闪电般的开始施针。
此时,薛郎还在黑暗中狂奔。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
但那丝光亮始终保持着之前的状态,距离,似乎也没有变化。
他相当的疲惫,疲惫到感觉像每次极限锻炼突破体能前的样子,浑身酸痛,气力不继。
但他没有停下,依旧咬着牙,锁定那丝光亮,坚定不移的狂奔。
房间里,左伯阳也睁开了眼睛,站到了柳败城旁边,看着三个老人弹动已经插遍全身的金针银针。
三个爷爷的动作都非常的快,也就俩人的眼力才能看到轨迹,看到那药滴沾到针上却并不被震动的针甩掉,俩人眼睛虚了下。
他们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老人的手法虽然跟他们已知的不一样,但运针的方式却一模一样。
左伯阳看了眼柳败城,见他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
时间,慢慢的流逝,薛郎在黑暗中依旧奋力狂奔。
奔跑中,他突然感觉身体里热流涌动,体力瞬间恢复。
这也能突破……
薛郎并没有什么狂喜,看着前方那丝光亮,继续狂奔。
三个爷爷前后运针结束,疲惫的各自坐到了地上。
爷爷喘了口,拽过皮兜子,掏出里面装的一个茶色大玻璃瓶,打开,浓烈酒香飘起中,递给了八爷爷。
八爷爷喝了口,喘息了下,就这么坐在地上,将瓶子递给五爷爷,伸手搭在了薛郎的脉门上。
半响,在爷爷和五爷爷都喝完,神情凝重,撑地而起说道:“还要再来一遍!”
爷爷和五爷爷明白了,这是没起作用,遂先后站起,准备运针。
他们刚站起,左伯阳突然伸手拦住说道:“爷爷,你们的针法是不是叫五行夺命针?”
八爷爷一顿,扭头问道:“你知道这套行针手法?”
左伯阳点了点头说道:“大体相近,只是气劲运行略有区别,而且没有药液辅助,不过我们可以代您三位老人家运一遍,你们先休息会,一会你们再来。”
八爷爷看了眼五爷爷,没有吱声。
五爷爷喘息了几口,似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好,让你八爷爷告诉你们细节,我们先休息。”
八爷爷也知道,他们很难完成紧跟着的一轮运针,岁数不饶人。有人能接替当然是好事,于是,细致的讲了下运针的要领。
左伯阳听完,一手托起那个装着粘稠液体的碗,冲着柳败城点了下头。
柳败城深吸了口气,手一抖,龙牙入手,跟着两张符咒被穿在了尖刺上,无风自燃。
他念念有词,另一只手不断的在虚空写着什么,待符纸爆出一团火花熄灭的一刻,收起龙牙,跟左伯阳一左一右,两手虚幻,不断的沾下药液,在针尾弹动。
三个爷爷看着小狼身上的金针银针波浪般的涌动,知道俩人的确会这套手法,遂都慢慢的退到了一边,跌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