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人听着!你们的人在我们手上!谁要是乱动,我们就先要了这老家伙的命!”
话音未落,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跑到了大门前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嘈杂零乱的脚步声!一忽儿,只见大门再次打开,一些个人抬着另一些个人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个的,悄莫声儿的!还有两个人手里拎着枪,叉着两腿站在那大门前的台阶儿两侧。
这台车一到,那帮子人的身份可就是板上钉钉儿啦!
一应众人都知道,除了罗永有这样一台车,那个跟国子屋里的相识的宪兵,叫啥宰岂的翻译,中国话说得就象中国人似的那个人,可也是开着这样的一台车!是这同一台车吗?
王娟秀少佐命令,由王娟娥少佐驾车,由没有受伤的那个宪兵随同王娟娥少佐把村树等三名受伤的宪兵送覃庄县医院抢救,其余的人押着荆继富从荆家沟正街随同那台车一块儿向荆家沟的西沟撤离!
王娟秀少佐整出的这套事儿,根本上是要保证她们那些个人的安全。她有点儿担心,那台吉普车一旦与荆继富拉开了距离,弄不好会遭到啥人的袭击!到得这时,这荆家沟已经就成了危机四伏之地!任啥事儿都可能发生!不得不防!王娟秀设想的招法是,她们所有的人都一块儿往荆家沟西沟撤离,等到她们一应众人出了荆家沟,那台载着村树等人的吉普车就可以直接奔覃庄而去!她和她的手下就可以押着荆继富一块儿磨回头来,到得荆家沟的西沟和中沟儿的那拐脖处,再向西北奔大铁桥工地而去,出了荆家沟,也就不会再有啥危险啦!就可以放掉荆继富。这当然得是在这一应过程中没有出现任啥意外的情况下。
王娟秀少佐看看事儿已差不多了,回过身来,看了看荆继富家正房屋子里仍被绑在太师椅上的那仨人儿,遂扬长而去!
被搬上车的那三个伤员,伤得重的是村树部长和宰岂翻译官,另一个受伤的宪兵其实只是一时昏迷而已。村树的头部受到了石头的重击,究竟脑袋里面都哪儿被震坏了,尚不得而知,冷不丁看上去,跟玉碎没啥区别,只是眼睛已经让他那个宪兵手下给抹拾合上了。宰岂腰椎受到了重创。后来据医生检查,说是腰椎的哪一个骨节与另一个骨节相连的地儿,有个什么垫儿被磕出来了,但腰椎可能还并没有断,还有治愈的可能!
要说血缘这个东西真真儿就是不得了!有好多事儿,发生在血缘上的事儿,真真儿就是解释不清!初,王娟秀本打算是自个儿驾车到覃庄的!今儿个整的这事儿,眼目前儿也就只能这样了,她得回覃庄向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机关长王儒少将,自个儿的亲哥哥报告今儿个整出的这事儿的一应情况。可在姐姐王娟娥从柳条沟取了车回来,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自个儿拍屁股走人,先蹽了,有点儿说不过去!再者说,自个儿一走,剩下姐姐和自个儿手下的那帮子人,有些个事儿也不太好处理。这中间别再出些个啥纰漏可就麻烦了!所以她把这驾车的活儿派给了自个儿的姐姐,等到向机关长王儒少将报告情况之事,只能回头再说啦!可当村树宰岂已经就被安顿在车上的时候,王娟娥却把王娟秀拽到了自个儿的身边,悄声说道:
“还是我留下来吧!”
嗯?那--在王娟秀的记忆中,姐姐有这种表现的时候几乎没有!王娟秀瞅了瞅王娟娥,看到王娟娥面部表情非常平淡,可以说是毫无表情,但两只细长的眼睛却炯炯发光,直直地看着她!后来,王娟秀回想当时的情景,觉得,是姐姐王娟娥那目光让她妥协了!
“那样!让葛芜中尉过去吧!”
实际上,王娟秀这样的安排是兼顾到礼貌的!那几个宪兵中不是还有一个并没有受伤嘛!让那个没有受伤的宪兵驾车不就结了!王娟秀考虑到的事儿那是相当周全!人家宪兵司令部的人已经就有好几个人受了伤啦!要是让人家自个儿到覃庄县医院去救治疗伤,咱连个人都不跟过去,真真儿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