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栋房子就是白果家!但是,你来得不是时候,白果一家人都不在家!”
“都不在家?到哪儿去啦?”
那个女人有些个惊奇。
“噢!白果在东边儿的荆家沟给人家捞忙,白果的媳妇抱着孩子跟娘家爹妈串亲戚去啦!”
“噢?都去啦?”
“都去啦!”
“那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没听说!”
“你知不知道,那亲戚在什么地方哪?”
“哟!这个咱可就说不清啦!你不得去找白果吗?见到白果,一问就知道了!荆家沟离咱这儿也就二十里地不到!”
那个女人面露惊异,说道:
“哎呀!我这还真就有点儿走不动了!这可咋办?这么老远过来找我表哥,竟这么不巧!我是昨天到的覃庄,今天,哦,这也小半天儿了!大哥,你能不能给我口水喝?”
叔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向屋子里走过去,那个女人竟然就跟着来了!喝了水,那女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扯东扯西,问这问那!叔觉得,这个女人真真儿就有些个怪异!
“那,我表哥这些年过得好吗?孩子多大啦?”
“你们是咋个表亲哪?”叔问。
那女人表现得有些个伤感。说道,白果他家那一族人跟我们家这一族人原先都是一个村子的,那一年一年地,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难,于是,她们家的这一族就先动身到关外来啦!前两年,日本人还没来那会儿,她们这一族人中有人回了老家去看看,听说白果也到这东北来啦!这费了老大的劲,才打听到白果的下落,这才趁着刚刚过完大年,就过来找她表哥来啦!
那个女人在叔家呆了足有一个钟头才离开,往荆家沟的方向走过去了!
那个女人同叔告辞,叔一直把她送到了大门口,眼看着那个女人向东走过去,进了茨沟村东边儿的那边桑树林。
那个女人走进了桑树林,遂回过头来朝茨沟望过去。三十几户人家就那么平铺在大片荒草之中,一户一户地挨得并不是很紧密,非常寂静。
那个女人用自个儿那细长的眼睛把茨沟扫视了两遍,看到茨沟的街里并没有啥人出没,遂从那桑树林中闪了出来,闪了几闪就已经到了白果的老丈人家的房前!她要看一看,白果的这个老丈人家,那也是白果的家啦!是不是还能找得出一些个啥有用的痕迹!
大约半个钟头以后,那个女人闪出了白果老丈人家那房子,开始悄悄地在茨沟东南那片槐树林中徘徊。又过了约有半个钟头的样子,那个女人向荆家沟方向走了过去。
可是,她并没有去荆家沟,而是去了柳条沟大铁桥工地西南一侧的那个岗楼!
入夜之后,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翻译官宰岂出现在荆家沟的北山上。宰岂觉得,他有必要每天晚上到那北山上去转上那么一转,说不定个啥时,他就能转出成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