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野,丁其,费伟,赵冬等人通过地洞把那些个从河山城正街金银饰品店里劫来的东西从瓷器店里整出来,趁着机车放汽的时候,就都带上了那机车了。为避免意外,他们这些个人个个穿着便服,都是用块黑布蒙着脸的,只露着一双眼睛。
那机车司机按照事先的约定,一看车的前方那货场上的调度员也好,扳道叉的好,发出了信号--有绿色信号灯远远地晃了晃,就开始让那机车呼呼地往外放汽,早早已悄悄地隐在了铁道路基北边儿的蓝野等人这就快速鱼贯地上了车了。要说开车的那个司机和烧火的那个司炉,那也是老手了!长年累月地跑车,对这类事儿,那经验也老丰富了!对顺带脚儿捎点儿东西啥的,已经就是习惯性的了!受人之托,替人办事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你上得车来的都是些个啥人,那是看也不看,爱谁谁!放完汽了,该上来的人也都上来了,就呼地一声启动了机车,那机车下面的大红轮子,左边儿一排,右边儿一排,就在有点儿象是人的胳膊似的那两侧各一条的大杠子推动下猛地向前转动了半圈儿,机车同时发出了重重的“呼”的一声!那车就动了!接着就又是半圈儿,又是“呼”的一声,那机车就向前走了!因为只拉着一节车皮,那大红轮子由最初的只半圈儿半圈儿地向前转动,很快就分不出个数来了,人眼能够看到的就是那轮子的飞快转动。等到看到了那边儿又亮起了红灯,那机车就迅速地停下来。很快,那边儿的信号灯又亮起了绿色,摇了几摇,机车朝相反的方向倒过去。但这一回,那已经就不是原来的线路了,道叉已经被扳过了。完成了与车皮的连接,那机车再次地放起汽来,这次的放汽,那放得时间可是相当的长!这在外行人看起来,似乎是那司炉把火烧大了,蒸汽积攒太多,不放放不行了!
这一回放汽放了那么长的功夫,操纵放汽阀的并不是那司机,而是赵冬!趁着机车放汽的功夫,蓝野和费伟踩着机车和车皮的连接处下到了路基上,那司机从机车里过到那机车煤箱上,从煤箱的一侧捞出一个足有半米多宽,一尺来高,也有两米长的一个铁板制成的槽子。那铁槽子原本是镶嵌在机车的煤箱子里侧顶端的。风里雨里的,跟那机车上的任啥部件都成了一个颜色!黑黢黢的!是不是原先就是机车的零部件呢?没人说得清!司机把那铁槽子从车上顺下来,递给已经站在车下的蓝野等人,自个儿也从那机车煤箱子一侧的扶手梯子下到了路基上。随后,几个人就着那呼呼翻腾着的白汽钻到了装着水稻的车皮底下。几个人一齐动手,把那个铁槽子用足有食指粗细的镙钉固定于那节车皮底下堵头儿!那拧镙钉的地儿是早就套好了的!竟然严丝合缝!这类事儿,想来,那司机也不知在天长日久的岁月流逝中干过多少回了!那也太顺手了!这样一来,那个铁槽子也就成了安装在车皮底下再正常不过的零部件了,那零部件到底有着啥用途,没人说得清!几个人又摸黑在那呼呼的白汽翻滚之中,回到了机车上,踅摸了一下子货场的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并没有啥异常。货场周边的那些个当值的日本关东军守备队大兵,那也不咋朝这边儿看。调个车,在货场上,那也太司空见惯啦!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蓝野和费伟丁其毫不停歇把刚背上机车的那些个装着东西的包袱抱过来,就着那铁槽子形状和大小,尽数塞了进去,那司机又用足有砖头厚的两个铁块子把那铁槽子的两头儿堵死!
这一应事儿办完,蓝野和费伟留守,丁其和赵冬蹽出了那货场,悄无声息地回到铺子里,当然还是借着那机车放汽的机会啦!
西田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打磨磨儿!琢磨来琢磨去!这个事儿,我得亲自出马!那啥时出马较比合适哪?也就是啥时出马效果最好啦!要想任啥事儿都拿捏得当,那可就是个功夫了!这得看你的修为!说点儿实在话,对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西田也有点儿打怵!之所以打怵,是因为他的长官,大日本关东军奉天特务机关机关长王儒跟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那可是渊源颇深!那要是因为这么个事儿,耽误了那西边儿来的那列运送金矿的列车行程,他西田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当然,那要是能兜住也行,就怕兜不住!西田琢磨,既要不影响那列西来的列车行程,还要最大可能地得到一些个收获!西田经过认真计算,觉得他亲自出马的时间段儿应该在头晌儿八点到十点之间。为啥?因为十点钟,人家那西来的列车就得朝奉天去了,那不能耽误了人家启运的时间。但这个事儿,早了也不行!那要是太早了,万一那车真真儿就是有事儿,而整事儿的那帮子人还没有或动手或上货,那不把那些个人的好事儿搅和了嘛!西田想着的还真真儿就是有些个道理。
初十头晌儿八点整,西田在一帮子特务的簇拥下出现在了河山火车站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