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巡逻队的曹长带着两个端着长枪的大兵气势汹汹地走进小旅馆,与那刚从楼上下来的所长一行整了个对头碰。那个曹长手里本是拎着枪的,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帮子拎着枪的人,吃了一惊,遂把手里的枪举了起来,同时吆喝了一声:
“嗐!”
这时所长说话了。
“皇军!北市场派出所的!”
所长这时才意识到,自个儿这个事儿有点儿考虑不周。那要见这些个日本大兵,那哪还能手里拎着枪哪!那日本人,你也整不准他是咋个事儿,那真要是就抬手给你一枪,你也得挺着,没地儿说理去!
所长不但没有慌张,反而笑了笑,撩起穿着的袍子大襟儿,把枪插进腰里,然后又把两只胳膊张开到两边儿,往下按了按, 意思是告诉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个警察,都把枪放下!
对面那个曹长认出所长了!心里话,这个混蛋在这儿干啥?还动了枪!遂开口说道:
“你们--”
无论是所长还是那个曹长对对方国家的语言都不是很熟悉,都只会那么一句半句眼目前的话,那这个时候,事儿复杂,交流起来那难度可想而知。所长不但知道那巡逻队曹长是想知道小旅馆里响枪是咋回事儿,还知道自个说了也是白说,那曹长是听不懂的,就一边儿说,一边儿比划,并把那曹长引到了那里面的楼梯口儿,把事儿说了大概。那曹长一会儿面露疑惑,一会儿微微点头。总之,大致是听明白了,有个啥人从这楼里跑到了街上,逃跑了!逃跑之前,两下发生了枪战!并且还知道,是那逃跑的人打死了一个人,那个逃跑的人自个儿也负了伤了!
那个曹长听完这一应的事儿,就用自个儿的手朝自儿这边儿比划了一下子,又用双手向旅馆外面比划了一下子,意思是告诉所长,这里的事儿我就不管了,我还去巡我的逻去!所长会意,也用双手朝门外比划了一下子,意思是告诉那个曹长,您请!
日本关东军巡逻队的人打发走了!咱也别在这儿呆着啦!两个人留守,其他的人跟咱回派出所!咱还得赶紧向上峰报告哪!所长心里清楚楚儿的。
那报告得咋报告?死了一个弟兄,那不报告也不行啊!但是丢了那个柳条箱子的事儿还报告不报告呢?咝!啧!这个事儿要是报告上去,那上峰不得说咱啥也不是嘛!人也跑了,证物也丢了,你说咱还能干点儿啥!所长自知,这样一来,那对咱自个儿那是大大地不利!反正这一应的事儿除了咱派出所的人之外,真还就没有人见到,报告啥报告!就权当没有那柳条箱子!压根儿不存在!再者说,估计,那柳条箱子里也就是些个随身衣物,无足轻重!
说起来,有的时候,有的事儿上,也说不定个啥时啥事儿都能整出笑话!所长指定两个警察在这小旅馆留守,那两个警察一听,高兴了!这是美差呀!此话咋讲?那两个警察想,那还啥留守!不就是给咱俩儿一个睡觉的机会嘛!这小旅馆里暖和和的,咱哥俩儿那么一呆,那可太--咝,那咱北市场派出所的人在这儿留守,咋?你这小旅馆的掌柜不明白事儿是咋的?那不得好酒好菜地侍候着吗?
送走了所长一行,俩人儿兴冲冲地走上楼去,到了他们那个房间,这才想起,这一大天尽想着跟那个王涛咋打仗了,这门--房门关得严严的!也对,所长带着他们来楼上找那两个犊子的时候,也没注意,这门好象那个时候就是关着的!俩人儿到得门前,伸手去拽门,门在里面锁着!诶?这是咋个回事儿?俩儿心里一惊, 立马就伸手去自个儿的腰上把枪拽了出来,“哗啦“一声子弹就上了膛了!俩人儿门两侧一边儿一个,做好了准备!一个警察开始轻轻地敲门,看那样子,有点儿象是怕吓着屋子里的人似的!屋子里开始并没有动静儿,再敲!有了声音了!
“谁?”
那声音听上去很重,但又有些个底气不足的样子!
一听那屋子里的声音,屋子外面的那两个警察那可真真儿就是哭笑不得!
胭脂楼大茶壶二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