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荆家沟发生了一件大事儿,荆继兴出事了。
那是一天的下半夜,有人急勿勿地拍打敲荆志义家的大门。荆志义急忙从炕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打开大门一看,荆继兴的独生子铁蛋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铁蛋也就十来岁,细高的个头儿。
“铁蛋!咋的?”
“大哥!咱爹浑身热得利害,净说胡话,咱妈让咱来找你!”
荆志义一听,问:
“这是啥时的事儿呀?”
“昨儿个头半晌!”
“铁蛋!不用着急啊!走,咱这就去!”
荆志义说着,就同铁蛋急勿勿地来到了铁蛋家。借着忽闪忽闪的煤油灯光一看,荆继兴平躺在炕上,头上敷着块毛巾,满脸通红,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荆志义伸手一摸,嚯!烫手!荆志义明白,这么个热度,再整啥用凉水毛巾敷一敷那些个法子,可就没啥用了!荆志义站在荆继兴的头前地儿上,皱着眉头忖度了一会儿,对铁蛋的妈说:
“婶子,得送继兴叔去去县里医院!”
铁蛋妈就是一乡下妇人,自打昨儿个见到铁蛋爹全身发热以来,就已经急得够呛,以为只是头痛脑热的,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都两天了,铁蛋爹的热不但没有消退,反而热得更厉害起来,这才打发铁蛋去找荆志义。一个乡下人,一般的小病小灾儿的,也就是自个儿家熬点姜糖水,整个偏方啥的,发点儿汗,也就好了。听荆志义这么一说,铁蛋妈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啊?咋回事呀?”
荆志义瞅了瞅铁蛋妈,说:
“婶子,你别着急,不会有啥大事儿的。继兴叔这烧得挺厉害,别再耽误了!”又回过头对铁蛋说,“铁蛋,你快去找继先叔,让他套车拉你爹去县上!”荆志义又让铁蛋妈把荆继兴头上的毛巾拿下来,用水浸了,给那昏迷中的荆继兴再次敷在头上。
荆继先是老车把式,一听要去县医院,知道事儿来得急,只一会儿工夫,就把车赶到了荆继兴家的院儿门口。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荆继兴抬到车上,铁蛋妈又拿了一床被子盖在荆继兴的身上。荆继先把个大鞭子抡起来,把那拉车的马赶得是尥蹶子跑,就是这样,到了县里医院时,天儿也都亮了。县医院还不到上班的时候,只有一个睡得迷迷噔噔的女大夫。给荆继兴量了量体温,听了听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