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紫衣又道。:“我再问你,这串墨玉手珠可是你娘送给你的?”
冷渭阙眸中疑虑之色更深,他戒备的将祁紫衣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没错,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和我娘的事情?”
祁紫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洒脱俊逸的容颜上神色变了数次,突然捏紧了拳头,猛地单膝跪在地上,朗声道,:“属下见过小王爷,先前属下不分尊卑,多有冒犯,还请小王爷海涵!”
冷渭阙神色一怔,眉头团簇的更紧,冷沈的眸子幽幽注视着他道,:“你究竟在耍什麽把戏?”
祁紫衣抬起头,看了一眼就要西沈的斜阳,勾起眼角微微一笑,云波浩渺的眸中刹那间流光闪耀,仿若被霞光镀亮的流云,耀眼瑰丽,晃人心神,只听他低下头,浅笑着缓缓道,:“此时说来话长,倒不如我命人备些薄酒,我们边吃边谈”
见冷渭阙神色冰冷的想要开口拒绝,他又高昂起头,看了一眼芜裳,不慌不忙的补充道,:“只要小王爷愿意给我机会详叙此事,梅儿姑娘的事情,我们可以从长再议!”
冷渭阙沈默的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终究慢慢点了点头,:“好”
月夜凉亭下,两个男子对坐而饮,一个深沈内敛,冷峻漠然,一个高贵优雅不骄不躁,仿若行云流水,悠然自得,
皎洁的月光下,祁紫衣摩挲着酒杯,看着冷渭阙起初一杯接一杯的喝,最後干脆拿了酒瓶猛灌,他也不阻拦,只是笑容和煦的慢慢看看着,偶尔低头小酌一口,那神情,似是甚为享受。
“我凭什麽信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过了许久,冷渭阙才看着坛中流光溢彩的醇酒,面无表情的淡淡道。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这串手珠本王爷之物,我曾经追随王爷多年,也时常见王爷将此物带在身边,虽然年龄尚幼,但是这件东西我绝对不会认错!”
“若真如你所说,我娘曾是豫顺王的王妃,那何後来她会带我离开王府,隐居在荒山野林之中?”冷渭阙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深不见底的眸子始终是幽幽暗暗,看不出什麽情愫。
祁紫衣轻轻叹了口气,摩挲着光滑冰凌的杯身,似是无奈的道,:“这件事,听起来颇为蹊跷,听说当年,王妃诞下你不到一年,神智却忽然有些失常,经常疯疯癫癫的在王府大闹,王爷找了很多大夫为她诊治,可是非但没有丝毫成效,反而越来越严重,直到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她突然发了狂的抱着你冲出王府,再也没有回来过,王爷曾经派人遍寻临安城,近乎将临安城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王妃的丝毫音讯,到最後……也值得郁郁作罢……”
看着面前男人似是满含惋惜的神情,冷渭阙握着酒杯的手指蓦然收紧,根根苍白的骨节在寂静的月光下微微发抖,像是在竭力压着埋在身体内的怒气,:“没错,我娘的确是半疯半颠,但是……我还记得她临终前,却突然间像是恢复了神智,紧握着我的手,把这串手珠塞到我手中,她的手一直指着窗户外面,含糊不清的叫着,像是要我去找什麽人,那目光,像是愤怒,又像是不甘……可惜,到最後,她也没有说出来,她想要我找的人究竟是谁……咳咳……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害我娘的人,是不是?我问你,究竟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你说!“
祁紫衣叹了口气,执起酒壶又为他斟了一杯,爱莫能助的摇头道,:“这件事,我也只是听说,究竟其中发生了什麽,当年我这个小小侍卫又如何知晓?”
看着冷渭阙满是狐疑冷冽之色的目光,他用手指头敲了敲额头,苦笑着叹气道,:“你不必这般看我,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不知情,虽然我那时候时常伴在王爷左右,王爷也算对我不薄,但是王爷对於自己的家事一向守口如瓶,不容他人多言,所以,即使是我,也难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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