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眼睁睁看她拉着别人从他面前行过,明明看见了他,却只停留一眼,旋即毫不留恋地扭身而去。
是不认得他了?亦或,故意给他难看?真是该打。
彼时有人上前问安,李漠面容冷硬如石,张口就斥道:“什么事?”
“......”
只是来打个招呼,凶死老朽了!溜了溜了。
那厢,碧好招呼林觅入座。这是林觅第一次上门做客,碧好固然热情似火,拉着她说了好会儿话。林觅方才也瞧见了世子爷,遂问道:“不用陪陪世子爷吗?你瞧,他一个人在那,仿佛与周围格格不入。”
林觅顺着她指的位置看过去,只见李漠被一帮人围在首席坐着,而戏台上正在铿锵铿锵地敲锣唱大戏,翻跟斗。
他不多动筷,也不饮酒,更不与人说太多话,宛如一抹异色,挺着腰杆陷在人群中央。
碧好早已注意到的是:他穿的蓝袍。
上次李漠说他穿黑色,李隐身穿蓝色,还叫她不要认错了。所以眼前这个穿蓝袍的肯定就是替身。
毕竟李漠也没这闲情逸致,来赴她家小小宴会。
既是替身,碧好也不必理会他,她对林觅道:“没事,让他自己玩吧。”
正菜上席时,媒婆领着赵姑娘父女姗姗来迟。媒婆此前就已上过赵家介绍林家的情况,今儿个一张巧嘴又吱吱喳喳地唠起来:
“好在哪,哪哪都好!新科二甲第七名,被当今皇上夸了又夸的,刚考上就官封七品,未来还有得晋升呢!一家子都是读书人,父亲考中叁甲,二哥考中探花,别看以前寒酸些,如今这家业就从他身上起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串赶考的秀才举人呢。
他堂哥你们都知道吧?大名鼎鼎的诗人,前不久入了雍亲王的门下,成了近臣。还有一个亲侄女儿,是雍亲王世子的妾。可别小看了只是个妾,日后生下的儿子,就是小王子。等世子当上亲王,小王子就封为郡王!届时姑娘的孩子就是皇亲国戚了......”
秀丽温婉的赵姑娘不搭腔,心里没有主意。赵父也在千般考虑中,叹口气道:“唉,这些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当穷官的,能有多少俸禄?日后还不是指望我来贴补?我是有些银钱产业,没处花,是准备都留给这独女的了,可在选女婿方面总得让我有个挑选,这,林伟良年纪却是太大了些,只比我小几岁而已!”
然媒婆一心做成这段姻缘,便又上天入地般夸了起来,说他俩是金玉良缘,天生一对。
说着说着,瞧见雍王世子坐在席间,媒婆激动地用手一指,“瞧,雍王世子都来了,多给这户人家面子啊。您要知道,这雍王可不是普通的亲王,他掌握几十万兵权呢,权势滔天,世子将来就是继承他的......”
“这。”赵父眯起眼睛去看,果真是雍王世子,他还是大理寺卿,也果真非同一般、气宇轩昂。赵父内心略有些动摇:日后若是有雍王世子罩着也是不错的。
赵父又道:“还是先带我们去见过林老大人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