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文逸他们策马赶路时,这边的碧好,她静静地守在李漠所在的草屋里。有人经过,她好言相问,托人端来一盆热水,而后,她用热水打湿了自己的手帕,为李漠擦拭脸庞和双手。
她没见过,她没见过这样脆弱不堪的李漠。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身如青松的挺拔倨傲形象,他怎么能倒呢?
碧好握住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搓了搓为他取暖,同时在心里给着自己安慰:不会的,他以后还要当太子呢,不会栽在这里的。
半晌,她问送饭的人:“你们寨里有妇人在吗?我想跟她借点用品。”
送饭的人离开,转头带回一个裹着头巾的外族女人。他们这个族的人肌肤偏黑,与中原人明显不同,而碧好留意到这妇人的脸不止黑,还隐隐发青,嘴唇苍白干涩,像是十分虚弱。
碧好问道:“你刚生育孩子?”
妇人摇摇头。
“那你怎么会?”碧好忽然看见她手腕上捆着的布条,心中一惊,“你自尽?”
妇人还是摇摇头,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可她的样子分明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碧好凝眉,想起昨晚灌进她屋里的那团黑风,又问:“你们这有鬼,你被鬼伤了?”
妇人再次摇头,神情悲哀,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待她离开草屋,碧好发现文逸的那条小白蛇悄悄跟了上去。
小白蛇回来后,跃上桌面摇头摆尾。因它又短又小,并不吓人,反倒有些俏皮。碧好看了看它,说道:“你想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你的话。”
小白蛇用力甩两下自己的尾巴,示意碧好来看。碧好在它通体雪白的身上发现了一抹血痕。
血,这有什么意味吗?
小白蛇又朝门的方向舞头,好像在说:你跟我来。
碧好透过窗户往外看,这会子,竟然无人看守。小白蛇的身体游在地上像一根不易察觉的细绳,碧好低头跟着它,就出去了。
来到小院子的另一间草屋旁,小白蛇跃上了窗台,碧好小心地扒着墙,也往窗户里看。
只见方才见过的那个外族女人,她动作颤颤地,取过一把小刀,对准自己绷紧的手腕,一闭眼一咬牙,狠狠割了一刀。
碧好讶然,险些想出声阻止她。但这妇人的动作实在古怪,她用刀割伤自己放血,用一个黑碗在接。直至流着的血注变成了越来越少的血珠,她把刀一扔,用布条扎紧自己的伤口,然后将那半碗血放在了一个祈福的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