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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梆”
一早,院子处传来了阵阵响声。
杜杉一只手只开旧式的木雕窗户,见代阳在操练一群十四五的少年。
像在白雪里,插上了几株红点点、蓝点点的顽强植被。
代阳见杜杉喜爱吃自家阿妹的厨艺,好客的邀请,杜杉没有拒绝,昨夜酒热到三更,雪越下越大,没有提灯引路,封去了回去的路。
杜杉稍微洗漱一番,头发松蓬蓬的被根黑色带子系上。
真冷!当手沾到水时,一股凉意就迅速的传遍全身。
“代阳。”
杜杉跨出门房叫了一声代阳,代阳一个手势示意少年们继续晨练,大跨步走向杜杉,衣服上的流苏跟着摆动起,“杜兄弟。”
“大冷天的也让这些娃娃晨练。”
“这练身体的事不能断,我看杜兄弟你也该练练,娇娇很早就已经起来生火了。”代阳拿了妹妹和杜杉放在一起说。
“怎么会有群娃娃跟你?”
“我是他们半个师傅,训练这些想学武的孩子,怎么啦。”
杜杉见问不出什么,想转个话题盖过去,“有一群人跟你,想必不会乱生无趣之事。”
代阳若有所思杜杉的话。
等正午十分,风雪早已停歇,杜杉借了把油纸伞撑回去,在相隔北街两个街巷的春莺街另盘下了一处住屋,只是阁楼旁的一处低矮瓦房,显得有几分寒酸。
杜杉重新在新住处布好关系,供着几串腊肉,把邻居都串了一遍,即使在繁荣的华城,肉食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就连阁楼屋的主人,也知道了名叫杜杉的大夫,就好像杜杉这个人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要是他人来打听杜杉,周围的人都点头知道那住在春莺街的杜杉。
杜杉在等,等北街那些流民的人来打听他。
在北街照常开摊子,杜杉隔着一层层白气,见身配流苏的代阳朝他过来。
“杜兄弟,快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小鬼。”
杜杉这时才注意到站在代阳身后的两个小人,两个小人,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转。
“你徒弟需要来就诊?”
代阳随手扯着其中一个小人的衣领出来,见被抓的人哀叫几声,他喝到,“害什么羞,挺直腰板。”
接着对杜杉说,“给你,收徒弟的。”
“不收。”杜杉直接拒绝了。
两个小人一听杜杉这么说,又缩了几分。
“你不是说,有徒弟跟着,好着,你不收他们做徒弟,收下做药童帮你也可以。”
这个没有铺头的看诊处,不需要药童增加负担。
突然,廋小个挣脱代阳的手,“你以为我想做你药童。”又转对着代阳大喊道:“代哥,我想练武,求你收我吧。”
“杜大夫的本事可大了。”
“我觉得练武的本事更大,可以除害救民,还有劫富济贫。”小廋子说的一脸崇拜,收刮肚子里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还扯了扯胖童的衣袖,“何六,你说是不是。”
何六微微点点头,却小心翼翼地站在代阳后面。
杜杉改变注意了,“那就留下来当药童,你代哥说的没错,我还是有一点本事的。”
小瘦子的脸慢慢拉下去,代阳见杜杉收下两个小童帮忙,笑了。
有了药童,在这冷天里,代阳一帮人帮杜杉在北街空了个能遮风挡雨的地做铺子。
新地开档的第一天,代阳代娇还有文成等人过来道喜。
“豆丁,烧茶。”
小瘦子取名豆丁,就像他本人一样,瘦瘦小小的,看不出来已经十五的年纪,眼睛倒是骨溜溜的圆,习惯性的喜欢转啊转,看上去脑瓜子里存了点小主意
豆丁不情愿的听从杜杉的安排,对杜杉打断他的大侠梦依旧不能释怀,来人里的文成他也不喜。
何六停下手中捣药的木锤,看出豆丁苦着脸,小声喊道:“豆丁,你来捣药,我去烧水候着他们。”
柜台处,杜杉问道:“燕飞呢?”
“可能又跑去哪里玩。”代娇来了一句。
“杜兄弟,你最近怎么老问燕飞呀,我们可是专门给你来拜访的。”代阳插了过来。
“怎敢,我还得好好谢谢几位为我找来新铺头。”杜杉眼睛随意看了四周,又说,“以后只能看诊收点费用,才能抵押掉这租金。”
说道这里时,何六提着烧热的茶水,从后帘处出来。
何六胖呼呼的,却心细,做事老实,少言,和豆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代阳一群人走后,杜杉掀开帘子,走进去,见豆丁懒懒地捣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豆丁,叫你烧茶,你就会推给何六做。”语气有几分指责的味道。
杜杉也只是想吓吓他,交给豆丁的事,大多都被何六做去,这可不行。
“你凶我做甚,是何六自己说要烧茶的。”
', ' ')('豆丁的心飘回来了,眼睛睁地大大的瞪着杜杉,手指向了站在杜杉背后的何六。
“是我说要烧茶的。”何六站在背后轻声道。
杜杉没有回何六,继续和豆丁对话,“叫你做一点事,你便推三阻四,连个药童做不好,还想做大侠。”
冷冷的话语,一剑击中了他。
豆丁反驳道:“谁说我做不好药童的,还不准我有点小脾气,我伺候代哥没问题,今天见那文成,心有不爽罢了。”
文成,那个经常跟随代阳左右,和代娇又有非常关系,看上去是个军师的角色扮演。
“文成,代阳说他仗义,我看也挺不错的。”
豆丁不嘟囔了。
这样的小细节杜杉一眼便能察觉,不再追问下去,而是抽了个空闲段把何六叫到跟前。
“何六,豆丁怎对文成怎么回事?”
何六略显局促,杜杉等他开口。
“我和豆丁都是北方来的,和家里人走散,跟着流民落户北街,是代哥把大家组织到一起,大家才有饱饭吃,豆丁他一直想跟在代哥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代哥和文成大哥交流了一番,便送我们来这。”
代阳那次听杜杉随口说的,有人跟着好,就和文成商量一番,让代阳把人带过来,必是文成出的主意。
杜杉笑了,“难怪豆丁不喜文成,行了,何六你去柜台前处理日常。”
等何六退出杜杉眼前,杜杉的笑容也渐渐淡下去,撑开揉成小团的纸,文成两个字摆在那里。
杜杉把字条凑到油灯处,火苗一碰,火卷着纸立刻跳高起来,顷刻,又暗下去,燃成了灰。
六一给他传递信息,文成这人不简单,来春莺街打探他消息的,也是文成派出,甚至亲自出马,是不是改从他那里下手,就能很快拿到义军的消息?
屋内,火苗微微蹿起。
“出来。”
不知道刚才烧字条的事,有没有被看去。
还以为是豆丁,却是燕飞出现在杜杉眼前,对了,燕飞轻功了得,要不是刚才一阵风,他也不会发现得了。
“杜杉,你怎么发现我的。”燕飞一跳一跳的蹦出来,没有起疑杜杉武功内力之事,只觉得很厉害。
“风。”杜杉就这么说了一字。
紫色的外衣沾上了薄薄的雪粒子,一双鞋却干干净净的,不沾泥土,进了屋,雪粒子濡湿这外杉,杜杉再次惊讶燕飞的轻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刚刚你在做什么?”
“烧见不得人的。”
燕飞微咪着双眼,“什么见不得人。”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杜杉向燕飞招手。
燕飞身子前倾于他,耳朵也贴近着他,却只听来三字。
“春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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