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爻语气很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小事,不紧不慢:“我不是想让你关心我,我就是单纯的想告诉你罢了。”
夏水心下莫名一动,目光似是被人牵引着,又忍不住望了回去。
陆钧爻只是随意地坐着,也望着夏水,坐姿说不上端正,甚至有些懒意,却抖落出几成举重若轻的自得。俊美的五官天生就带着难脱的冷峻,深邃、分明,勾勒出几分难以逼近的疏离,但又能深深地吸引着他人的目光,让人想又想接近,又想逃离。
但陆钧爻的目光已经与之前不大一样了,虽说不上特别温柔,却不会再让人看着忍不住寒颤,宛若春雨化冰,清澈、透亮而美丽,宛若黑曜石般灵净天成。
夏水实在受不了陆钧爻的美颜暴击,他不曾一次偷偷感慨,要是陆钧爻是个女人,现在一定是艳压群芳的大美人,但他是个男人,肩宽腿长,高大有力,自然少了那十成弱质柔软的美,多的是十成的锋利和张力。
陆钧爻这十成的张力,竟拽住了他百分百的灵魂。
夏水突然就想清了,自己哪里是个gay,是因为他从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遇见了陆钧爻,过早的见识了太好看的人,一下就把自己定性了,他的取向不是男人,而是陆钧爻本身。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好像时间都静止了,风没动,月亮也没动,鸟不叫,蝉睡了,陆钧爻缓缓朝他靠近,身形的影子将人笼住。
窗帘突然被风吹动了一下。
升温只在一瞬间。
夏水睁着眼,看见陆钧爻凑过来朝他的唇畔亲了一下,蜻蜓点水,柔软又温暖。
他原本嚣张不屈的气焰一下被这猝不及防的吻给浇灭,全身的反应技能好似都封闭了似的,只有心脏在扑扑狂跳,嘴巴都不晓得如何说话,结结巴巴:“你你,你干嘛……你、你亲我干什么……畜生!”
陆钧爻堂而皇之,竟忍不住笑了:“你不是没有躲么?”
“你……你!!你你你……”
夏水像是瞬间丧失了语言功能,一句话也怼不出来,委屈极了,不知是害羞还是气恼,亦或是两者对半,白皙的肌肤瞬间染上了暧昧的粉色,整个人像被蒸熟了似的,湿润粉嫩,又秀色可餐,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竟显得可怜兮兮的。
陆钧爻突然感觉自己喉咙燥得慌,心头涌出一种不曾有过的冲动,修长的手指插到夏水乌黑的发间,另一只手捧着夏水的脸,在他没有防备的间隙,撩开他的唇,正儿八经地吻了下去。
我真是……卑鄙。
陆钧爻在心里想。
对方的手臂肌肉结实有力,夏水发现自己挣脱不开,但又不肯老老实实地任他搅弄,只得在外面给他施加压力,不停地用膝盖去顶他的腰,结果一个不小心,大腿内侧在他腰侧的布料上一滑,他的双腿直接被陆钧爻的腰给分开,演变成了非常糟糕的姿势。
陆钧爻你个心机婊,顺杆爬倒是第一名!!!夏水在心里怒吼。
终于,等陆钧爻肯松开的时候,夏水被亲得七荤八素,不分天南地北。
陆钧爻看着夏水迷迷糊糊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指腹轻轻擦过夏水柔软的唇,忍不住再次靠近。
夏水瞬间清醒了,一把推开陆钧爻,他之前被强吻一次就算了,居然被强吻了第二次,这陆钧爻还想来第三次,怎么可能?!事不过三,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正准备大发雷霆,结果抬头看到陆钧爻因为情-欲有些泛红的眼,气不仅憋回去了,竟然还有一些可恶的心动。
“你……你……”夏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愣在原地。
陆钧爻罕见地表露出一丝局促:“我一个不小心……”
“你说你不小心?”夏水的气又被重新点燃,瞬间精神了,一下起身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插着腰,“你在拿我寻开心吗??我看你舌头挺灵活的啊!?”
因为客厅很大,再加上布局原因,沙发后面是厨房的门,并不是墙,所以沙发是摆在客厅的中央。陆钧爻怕他重心不稳翻过沙发背摔下去,身子情不自禁坐直了,用手虚虚地护着他周围:“你先坐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水指责道:“你知不知道接吻这种事情只有情人之间才能做啊,你是没道德还是在耍流氓啊?”
“我没有耍流氓。”陆钧爻两根手指夹住夏水的裤腿,抬头认真地看着他,“那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这句话说得平淡,没有波澜,理所当然得仿佛就像邀请夏水吃顿饭似的,导致夏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满头雾水:“什么?南坡油?什么东西?”
陆钧爻稍微提高了声音,好听的嗓音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夏水瞳孔海啸,吓得一个踉跄小腿碰到沙发背,重心不稳往后一翻——
速度太快,陆钧爻没牵住夏水,惊慌起身,然后看见夏水用手撑地一个跟头翻了起来。
陆钧爻:“……”
杂技演员,是杂技演员吧。
夏水还在消化刚刚陆钧爻那不像样的告白,脑袋高速运转,直到死机,砰一声把脸炸红。他从沙发背后伸手揪住陆钧爻的领子,努力维持着自己充气似的气势,眼眶都激动得红了,一副要哭的样子:“你、你想故意耍我开心是吧?!”
陆钧爻感觉自己被揪住了命运的脖颈,眨眨眼,竟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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