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霍歌反驳,他又体贴不失嘲讽道:“怕就直说,这又没什么。”
见他淡然落座,霍歌腾地往他旁边一坐,无比淡定地打了个哈欠:“没,就是有点困,看完吧。”
一部恐怖片看完已近十点。
韩东民还没回来,韩也兴致勃勃地邀请他看第二部,被霍歌摆手拒绝。
洗漱完回到房间,霍歌出乎意料地感觉到一丝久违的困意。
这还是失眠近三个月来头一次。
然而困意归困意,失眠归失眠。
满怀着一腔睡意,霍歌躺在床上睁眼到了半夜。
闹钟的指针在漆黑的环境中滴答滴答走。
每一秒都无比清晰。
如同他脑海中历历在目的回忆。
时针指向零点时,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韩东民替他办的新号码,除了他和邵阿姨还有一些车祸事宜相关人员,基本没人知道。
更没人会挑半夜三更打电话。
失眠使人暴躁,霍歌神情不耐地支起半个身子去拿手机,顺势看了眼闹钟,刚好十二点。
他蹙着眉低眸去看手机。
鬼来电——
三个大字赫然跳跃在来电显示。
霍歌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把手机甩了出去。
坚固的诺基亚在黑暗的地板上震个不停。
电影里的画面如枝丫疯长在脑海,挡也挡不住。
心率疯狂跳动了几十秒后,伴随着手机振动的停止,那片刻丢失的理智和魂魄也逐渐归位。
脑海愈发清明。
一瞬间气血冲顶。
他连手机都顾不上捡,直接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隔壁房间。
门没关,轻而易举就被推开。韩也对于他的到来丝毫没有意外,懒懒地窝在小沙发上摆弄手机。
一副恭候多时的架势。
然而霍歌并没有跟他寒暄的准备,直接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顺势把他压倒在沙发,抬起拳头就往他肚子上招呼。
就在他准备砸第二下的时候,韩也猛地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借着腰胯的力,顺势一个翻身把人压到地板上。
他的膝盖用力在霍歌肚子上顶了一下。
霍歌闷哼一声,借着韩也松懈的空当,提起膝盖就往对方裤.裆里撞。
好在韩也反应够快,及时抬起胯拿长腿压制住他,才堪堪躲过一劫。
也因此被霍歌钻了空子,趁他往后撤时,对方猛地进攻,一下子把他撞到了身后的床上。
把人按在床上后,霍歌一条腿抵着对方的肚子,恶狠狠地警告:“你他妈再找事试试。”
韩也被他压着气势却分毫不减,仍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找了怎么着?”
韩东民的房间跟他们隔了一个大厅,霍歌不敢弄出大动静,始终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见对方瞪着自己,像只小狼崽似的咬牙切齿地压抑着脾气,韩也似笑非笑地逗弄他:“胆子这么小啊?不会手机都摔坏了吧?”
霍歌揪着他衣领的双手收拢了一点,指尖无意地在对方白皙的颈脖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指甲印:“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坑啊?”
“你脑子没坑啊,那你脑子是玻璃珠子做的吧。”
说完韩也猛地抬身,一下把人翻到身下,他虚压在霍歌身侧,一只手学着对方的样子揪着他的领口。
宽大的鸡心领白t随便一拽就往下滑,露出了霍歌清晰可见的锁骨。
他的皮肤白,以前又爱运动,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只是最近几个月瘦了不少,显得身形稍许单薄,锁骨也更加分明。
两人近距离对峙,手上都使了劲,破旧棉t禁不住蹂.躏,松松垮垮地袒露出霍歌大半边胸膛。
第11章我的五样
托韩也的福,霍歌回房睡了个深沉的觉,梦到了一晚上鬼来电,醒都醒不来。
夏末初秋的天气,硬是闷出了一身热汗。
霍歌简单冲了个澡,头上兜着块毛巾出了卫生间。
一拉开门就见韩也倚在门边。
两人对视须臾,韩也忽地意有所指地瞥下眼,似笑非笑:“大早上的,不赖啊。”
经他一提醒,昨晚凌晨辣眼睛的一幕倏地窜进脑海,霍歌道,“还行,也就比你雄伟一点点。”说完径自绕开他回了房。
夏末秋初,正值桂花飘香。
榕镇早晚温差大,晨间雾霭朦朦。
清晨的地面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凹凸不平的青石路延伸至远方,整个后街迷蒙在一片厚厚的水汽之中。
霍歌顺着青石道一路行至繁杂喧嚣的十里街,街边两旁摆满了各式早点铺子,几张路边小桌基本都坐满了人。
场面一派热闹。
霍歌找到了鸡蛋饼摊子,要了跟昨天一样的份。
摊主见他脸生,摊饼时不由多看了两眼:“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没见过。”
霍歌愣了愣才道:“霍奶奶家的。”
霍家的遭遇早已传遍十里街大街小巷,摊饼子的大叔自觉说错了话,讪讪地闭了嘴。
霍家其实很早就在城里落户扎根,但因为霍奶奶住不惯城里的房子,所以一直独自居住在十里街的老房子。
用她的话来说,城里的房子又高又挤,每栋都长得一样,认都认不出来。再加上没有亲朋邻里,孩子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哪里有乡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