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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定制的手工长裙, 外面套着驼色的呢子大衣,手中拎着包。
长相明艳大方,皮肤保养的很好,但也能看出这个年纪的成熟。
气质优雅,但看见喻左今后却喜不自胜,踩着红底高跟鞋小跑过来,高兴极了。
“妈妈刚才去宿舍,宿管老师告诉我你还没回来,还以为这次也见不到你了。”
她看着喻左今的耳朵,“最近你在学校过得好不好啊,有没有…有没有同学欺负你?”
她问得小心翼翼。
喻左今站在她对面,手里攥着冰糖葫芦,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
见他不想回答,唐静连忙转移话题。
“妈妈见入秋天凉了,来给你送些衣服,都放在车里了,你长高了,以前带走的衣服应该已经穿不下了,妈妈给你挑了好多,你见了一定喜欢。”
“对了,你爸爸也来了,咱们一起去取。”
“正好趁这次机会,咱们一家人好好谈一谈,吃顿饭。”
唐静伸手想拉他,喻左今退半步躲过,直接无视对方,跃过往前走。
唐静受不了了,眼眶都红了,这两年多她来好几次了,见到喻左今的次数一只手都多。
她拉住喻左今。
“左今,好孩子,跟妈妈回家吧,妈妈真的想你了。”
喻左今甩开,没有回头。
“左今,妈妈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是好孩子!”
他忍无可忍,扭曲诡异的声音喊了出来。
在空旷无人的校园,听得十分清楚。
唐静被吓得一个踉跄。
喻左今上前,再一次吼道:“我不是好孩子!不是!!”
肩膀碰撞,唐静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喻左今看着,眼眸颤动了下,像是魔怔了般,扭头跑远。
“左今!”唐静赶忙爬起来想追,但根本追不上。
“宝宝。”
思含和呼唤尽数被晚风吞没。
唐静从一中校门走出,司机拉开车门,喻酆任下车,看着她大衣上的灰土,浓重的眉眼皱起。
“怎么搞成这样?”
他弯腰没什么架子的给唐静把身上的土拍掉,一旁的司机惊得低头不敢看。
唐静推开他,不让他弄这些,面色不好看地坐进车里,一上车就绷不住了。
喻酆任的表情也一言难尽。
不用想也知道,喻左今不见他们。
喻左今高一那年,因为两人离婚,彻底离家出走。
两人坐在车内相对无言。
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见,气氛尴尬。
唐静坐在车上掉眼泪,哭得伤心。
“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
“儿子成这样,你心里好受!”
“那能怎么样,我还能拿刀架他脖子上,把他逼回来!”
“那当初你怎么不管?!”
“当初你管了吗?!”
两人又吵了起来。
又是这样。
喻酆任沉着脸不再开口。
“宝宝成这样,咱们都有错。”
喻左今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唐静只能私下称呼。
喻酆任将西装口袋里的手帕给她,“擦擦,像什么样子。”
——
喻左今回到408,嘭——的关上门,骨节分明的大手发了疯一样把人工耳蜗外机从头上扒下来摔在地上,耳朵也被弄出了血。
血陷入肉和指甲缝里。
唐静最后叫他那一声。
他听见了。
战栗发麻,身上每一处毛孔和血液都在叫嚣。
“宝宝。”
“宝宝哈哈哈哈,你小名叫宝宝啊。”
“宝宝,yue~~~”
一声声呜哑怪异声从尘封的箱子里钻出。
青春变声期的少年各个嗓音扭曲。
他们在学他。
张牙舞爪。
学他的嗓音,学他的发声。
他头疼欲裂,眼眶充血猩红,紧握的拳头颤抖着,吓人极了。
高大的背脊佝偻着,像是山洞里骇人的怪物。
“左今,你乖乖的,只要你不再惹事,爸爸妈妈答应你,等工作忙完了就好好陪你。”
“左今,爸爸妈妈离婚了。”
他没家了。
没有人要他。
喻左今看着手中半串的冰糖葫芦。
那是他舍不得吃完,丢人现眼非要攥在手里带回来的。
别人无所谓的,他巴巴像狗一样拿在手里,舍不得扔。
妈的。
艹!
喻左今一把将糖葫芦扔到垃圾桶里,抬腿踢翻。
垃圾桶被踢起撞到墙上,塑料的桶壁咧了个大口。
', ' ')('把隔壁回来的郑子路吓得一哆嗦。
“他怎么了?”
郭刚摇头,“不知道。”
谁也不敢去看。
身上发热,热得发痒,喻左今掀翻之前立起来的鞋架,把放在明处的东西砸在地上。
一阵乱七八糟不间断的轰响。
他像疯了一样,能砸都砸了。
他看着盛渊睡过的床。
这个擅自闯入他生活的人。
他对谁都好,不止对他一个好!
不是给他一个人的。
都抢他的!都抢他的!
别人抢他的!
他双眼猩红,想把盛渊的东西全部扔出去,再也不想看见。
让这些和盛渊彻底消失在408。
但喻左今站在那里许久,最后却捡起地上的帽子,闯出了门。
宿管老师见有学生封寝后要出去,赶忙从值班室出来。
“那名同学你要干什么去?”
看清是谁,宿管老师追上前,拉住他,“喻左今,你干什么去!”
后者将他撞翻在地,跑进了黑夜。
宿管老师扶着腰吃疼起身。
对于这种话问题学生,宿管老师也无能为力,只能给其他老师打电话。
保安也自然不可能拦住他。
喻左今走出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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