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比起法庭上的气氛来更加紧张。
“华峰起码能给两个孩子优渥的教育环境。”沈岁和平静地说:“如果孩子跟着宋舒,以后的教育怎么办?她养活自己尚且费事,更遑论两个孩子。”
“这点我想沈律师就不必担心了。”江攸宁目眺远方,神情坚毅,“一切都在法庭上见分晓吧。孰是孰非,适不适合,法官自会判定。”
沈岁和碰了个软钉子,他眉头微蹙,“江攸宁。”
“嗯?”
“你非得这么跟我说话吗?”
江攸宁看他,“不然呢?”
“我在认真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沈岁和说:“宋舒的母亲能把两个孩子抱到华峰那里换钱,以后就能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为什么不及时止损呢?”
“我也很认真。身为双方律师,我们不应该在这种环境下谈论案情,更何况我不想要从你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我的当事人会说。”江攸宁目光澄澈,坚定温和,“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主动放弃自己的孩子。”
“从星星和闪闪出生开始,就是宋舒一直带着,现在就因为她没钱让她放弃抚养权,那你考虑过宋舒的感受吗?考虑过星星和闪闪的感受吗?如果你认为经济能力能决定一个家庭的分工和支配权,那女性的权利是否永远得不到保障?全职家庭主妇是否永远都不能选择离婚这一条路,一旦离婚,人财两空。那女性为什么要结婚?”
江攸宁的声音不高,但说到最后也难免带上了情绪,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沈岁和,倒像是在示威。
沈岁和闻言沉默。
“身为律师,我能理解你作为华峰的代理律师想要为他争夺抚养权的行为,你必须为你的当事人负责,这是你的职业素养。”江攸宁掷地有声地说:“但你为什么会提出这种想法?经济能力在一个家庭中占主要因素吗?如果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会离婚?缺钱吗?是你缺还是我缺?”
沈岁和:“……不是……我没有。”
他忽然卡壳。
“咱俩离婚是因为……”沈岁和找了个方向解释,但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江攸宁打断,“因为什么不重要,反正已经离了。”
沈岁和:“……”
“我没有认为经济能力在一段婚姻中占主导因素。”沈岁和解释道:“是在他们两人之中,明显华峰是更合适的人。”
“那你眼睛有问题。”江攸宁笃定道。
沈岁和:“……宋舒出轨了你知道吗?”
江攸宁皱眉看向他,“然后?”
“她还虐待过星星和闪闪。”沈岁和说:“在她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
“所以?”
沈岁和:“……”
“证据会提交给法院。”沈岁和说:“诚如你所说,法庭见分晓。”
江攸宁:“好。”
“不过——”江攸宁抿了下唇,思虑两秒后道:“我建议你先调查一下你的当事人。”
“具体?”
“他吸丨毒。”江攸宁说。
沈岁和眉头忽然皱起,“宋舒说的?”
“你知道这件事?”江攸宁问。
如果是知道了还要坚定不移站在华峰立场的话,那她对沈岁和的认识又迈入了一个新台阶。
“不知道。”沈岁和说:“宋舒在污蔑吧?”
江攸宁:“……我也是这样怀疑的。”
沈岁和沉默。
隔了会儿,江攸宁忽然笑着问他,“如果知道了他吸毒,你还会为他辩护吗?”
沈岁和:“有确凿证据吗?”
“如果有呢?”
“不会。”
沈岁和不假思索地说:“我不会为吸丨毒的人辩护。”
“如果他们也值得被辩护,那么多缉毒警每年岂不是在白白牺牲?”沈岁和盯着她看:“江攸宁,我在你心里这么坏吗?”
江攸宁没说话,只是抬起头看他。
四目相对。
江攸宁眼里似有星河流动。
“我不是个好人。”沈岁和忽然转过身,江攸宁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的声音散在风里,“我也从没掩饰过这种不好。”
“可我是真的……”他顿了顿,“从未想过害你。”
江攸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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