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和说:“我这两天在医院想了很多。”
“什么?”
“我自己都忍受不了的事情,让你受了两年。”沈岁和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下,“好像是挺过分的。”
“习惯了。”江攸宁低敛下眉眼,也跟着笑了下,“反正回去的时候也少。”
一夜之间,沈岁和好像变了很多。
最大的变化就是对着江攸宁,话变多了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江攸宁看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便惊讶了声。
“怎么了?”沈岁和问。
“还有卖糖葫芦的。”江攸宁说:“很久没见过了。”
沈岁和一踩刹车,从倒车镜里看了眼,尔后往前行驶,等到路口拐了个弯,一直驶到那个卖糖葫芦的人前。
江攸宁看着他,满眼错愕。
只见他下了车,站在风里跟卖糖葫芦的人交涉,之后买了两串糖葫芦。
上车之后,他递给江攸宁,“喏。”
“啊?”江攸宁愣了两秒才接过,“哦。”
他开车,江攸宁也没拆开糖葫芦吃。
做糖葫芦的人很良心,一个个大山楂裹着糖衣,个个鲜艳欲滴。
“怎么不吃?”沈岁和问。
“等你。”江攸宁的心情很好,语调微微上扬,“一会儿下车一起吃。”
“都是给你买的。”沈岁和说:“我不吃甜食。”
“但偶尔也能吃。”江攸宁笑,“可以慢慢学着吃。”
沈岁和瞟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车子停在车库,江攸宁把糖葫芦拆开递给沈岁和,然后自己轻舔糖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沈岁和也拿过来,咔嚓一口就咬下了第一个。
圆溜溜、特别大的一个山楂把他的嘴给堵得严严实实。
他咬了一口,先是甜,而后酸,最后化在嘴里是绵延不断的甜。
江攸宁笑他,“糖葫芦不是这么吃的,我们小时候都要先舔糖衣。”
沈岁和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吃。
两个人一路到家,山楂也只各自吃了三个。
一开门,曾雪仪便在餐桌前坐着。
江攸宁下一秒就收敛了笑,下意识把糖葫芦往身后藏。
还是沈岁和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捏了下她的手指,低声道:“没事。”
曾雪仪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声音淡漠,但说的话很客气,“回来了就吃饭吧。”
江攸宁看沈岁和,沈岁和耸了下肩,带着几分轻松。
似乎在说:她真的变好了。
晚饭是曾雪仪做的。
她做饭的手艺不算好,但对江攸宁来说,能吃到曾雪仪的饭怕是“三生有幸”,吃这一顿饭都胆战心惊。
只要不是毒药,江攸宁吃完就得夸一句很好。
正如沈岁和所说,曾雪仪好像想通了。
她吃过饭后,自己去洗了碗。
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甚至给江攸宁跟沈岁和一人倒了一杯水,之后就回了客房去睡觉。
不知怎地,江攸宁心底隐隐闪过不安。
她总有种错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曾雪仪在他们家待了两天,非常平静。
她不喜欢江攸宁,所以不跟江攸宁说话,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指使江攸宁去做事。
很多事情,她默默就做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江攸宁基本不会留家务给她做。
一到时间,江攸宁就去做饭,吃过饭后,她就主动把碗洗掉。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能跟曾雪仪和平共处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