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意识的、不自觉的。
“平安,你没事吧?”站在前排的书粉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太累了?”
江攸宁摇摇头,“没事。”
她的笔落在书上,岁岁平安那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她一次又一次写过,几乎是机械化似的在完成这个仪式。
其实在出版以前,她就想过这本书被沈岁和发现会怎么样。
但她觉得,沈岁和应当不会发现。
况且,向他那样高高在上的清冷之人,即便发现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连着签过了几十个人,她的笔终于稳住,但那道灼热的目光仍旧在她身上流转。
即便不抬头,她也能感知到从哪个方向过来。
他的目光,向来很有压迫感。
复杂的仪式像是不会结束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没再有新书递到她面前。
“平安,结束啦。”洛奇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笑着拍了拍江攸宁的肩膀,“收笔,我们去吃饭。”
江攸宁抿唇,声音有些涩,“好。”
签名这个环节进行了近一个小时,她胳膊酸得快要抬不起来。
“辛苦了平安。”洛奇帮着她捏了捏手腕,“一会儿吃饭放松一下,之后就不需要再这么累了。”
“嗯。”江攸宁终于起身,她舒展了一下手指,上边空落落的。
脑海里出现了那枚婚戒。
离婚以后,沈岁和就没戴过婚戒,而她的婚戒早已在离婚之前就收了起来,从她有了离婚心思时开始。离婚后她把婚戒跟那堆与沈岁和相关的记忆品都放在了一起,这会儿应该还在仓库扔着。
他这会儿重新戴上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在等你吗?”洛奇忽然问,“他在那儿站很久了。”
江攸宁顺着洛奇的目光望过去,沈岁和还在那里站着。
跟她之前望过去时的姿势一样。
冷漠疏离,好像跟这个烟火俗世隔开了很远的距离。
他的站姿永远挺拔,手中拿着的书更让他有了“斯文败类”的气质。
江攸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洛奇的这个问题。
他应该是在等她,但等她想说什么呢?
他到这里来是专程给她难堪?
甚至戴上婚戒也是觉得她爱了他那么多年,现在只要他勾勾手她就会回去吗?
只要开了一个口子,江攸宁胡思乱想的心就停不下来。
她抿着唇点头,“是。”
无论怎样,都是无法避开的问题。
她向来不会对自己做下的事情逃避,爱过没什么好逃避的,她的爱恨向来都坦诚。
“那我们……”洛奇试探着问:“要喊他一起吃饭吗?”
江攸宁摇头,“不用了。”
正好祁蒙从楼上下来,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看着少了几分凌厉。
“我不去了。”祁蒙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累了。”
洛奇:“???”
“你才签了几本啊就累?!”洛奇翻了个白眼,“平安签的数量是你的十几倍好嘛?!”
江攸宁:“……???”
祁蒙甩了甩手腕,“我手受过伤。”
洛奇:“……”
他懒得再说话,摘下眼镜就往外走。
江攸宁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劲儿。
洛奇叹了口气,“真是祖宗。”
江攸宁好奇,“他那儿排队的人比我这里多啊,为什么工作量那么少?”
洛奇无奈扶额,“还不是他懒!他的笔名就是真名,但他签名的时候只签半个字,连笔起来就两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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