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他看着她,忽然很想吐。
他克制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的手指修长,握住将阮言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让自己的衣角挣脱她的魔掌。
“阮言。”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沉重严肃,甚至带着几分厌恶的喊她的大名,“你让我恶心。”
阮言的表情微变,但也只是一瞬,“裴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这是第一次啊,我以后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呵。”裴旭天嗤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
阮言一怔。
“需要我提醒你吗?”裴旭天说:“女上位,你在扒他的裤子。”
“你的衣服,是自己脱的,你的手在帮他。这是第一次?我看你很熟练啊。”裴旭天极力克制自己,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令人作呕的话,甚至回忆着那个让人想吐的场景,“怎么样?在办公室里,在你的办公桌上搞实习生,是不是很有意思?实习生比我帅比我好?不见得吧。”
“偷丨情出轨这件事,让你很有快感吧。”
说到最后,裴旭天的眼睛泛了红。
他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不再看阮言,“你……”
话刚出口就被阮言打断,“裴旭天,你装什么?我就不信你没搞过实习生。呵,天下男人不都一样么?出轨而已,凭什么男人犯就行,我犯你就不依不饶?”
裴旭天皱眉,“你看到我出轨了吗?”
阮言沉默。
“你要是看到我在办公室里那样做,你能砸了我办公室吧。” 裴旭天尽量平静道:“我给你关上门,没有闹到人尽皆知,是我给你留得最后的体面。”
“你说的这个错误,不是所有男人都会犯。”裴旭天轻嗤,“是所有不识好歹、用恶俗下流口头禅来当自己恶劣行为遮羞布的贱人才会犯。”
他盯着阮言,一字一顿道:“不分男女。”
阮言愣怔了几秒,尔后才没什么底气地质问裴旭天,“你敢说自己这八年里没有出过轨?”
裴旭天勾唇嗤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把出轨当出差吗?”
他绕过阮言往外走,边走边道:“尽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我已经把这儿挂出去卖了,三天后如果你的东西还没收拾走,我会让人扔出去。”
“裴旭天!”阮言在他身后大喊,“八年啊!我跟你在一起八年,你这么无情吗?”
裴旭天顿住脚步,握着行李箱的手忽然捏紧。
他听到自己的手指嘎嘣作响。
“我跟你在一起八年。”裴旭天说:“你对我有过情么?”
“在你出轨的那一刻,你就不配跟我谈感情了。”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在上电梯那瞬间,他看见阮言正望着他的背影。
他闭上眼,没再看。
她脾气坏,他可以宠着受着。
她想要的东西贵,他可以努力挣钱买。
但她对这段感情不忠,他永远都无法原谅。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他的这八年,终究是错付了。
江攸宁准时住院待产。
在医院里的日子其实有些无聊,路童辛语江闻经常来看她,来得最多的还是辛语,毕竟算是自由职业,时间充裕。
而且她来了之后,病房热闹。
江攸宁的日常就是看书、散步、看电影,习惯了这种慢吞吞的生活节奏后,日子也过得飞快。
沈岁和时常会来看她,但每次都待不了半个小时。
两人也没什么话说。
江攸宁看书,他便在一旁坐着发呆。
只要江攸宁开始打哈欠,他就会自觉离开。
他愈发沉默,也愈发消瘦。
医院告知的预产期在24-27之间。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24日当天。
国庆假期结束之后,时间就过得飞快了。
知道预产期的消息之后,沈岁和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全是大出血。
血泊泊地流,令人害怕。
次日一早,他就在裴旭天办公室里守着。
裴旭天最近刚租到房子,有些认床的他晚上睡得不是特别踏实,十点准时到达办公室的时候,还被沈岁和给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