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旭天这次算下了血本。
他和女友阮言恋爱八年,从研究生期间到现在。
今年他已经32岁了,家里催婚了很多次,阮言从出国留学后便一直在国外发展,今年事业刚刚转回来,如今在一家top级时尚杂志公司当主编,已经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也算事业有成。
所以趁着她生日,裴旭天想要求婚。
求婚这事儿,裴旭天也没底,所以只叫了几个好友。
但介于他朋友除了大龄单身男性就是没有爱的商业联姻,那些世家小姐聚在一起除了攀比就是炫耀,他怕搞坏了阮言的兴致,所以在前一天晚上千叮咛万嘱咐让沈岁和一定要带江攸宁来。
江攸宁算是他交际圈里,唯一比较正常的女性。
不骄不躁,知书达理。
应当契合阮言的脾气。
江攸宁跟沈岁和到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本来以为是迟到,结果没想到是来得最早的。
古堡里除了服务人员外,空荡寂静,风哗啦啦吹过来的时候甚至有点瘆人。
裴旭天一个人在古堡里坐着,百无聊赖。
“没人来?”沈岁和带着江攸宁走进去,自然在他一侧的沙发落座,随意和裴旭天打了个招呼。
裴旭天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这才把手机扔下一边,叹了口气,“别提。那帮小子昨晚麻将玩到凌晨五点,快天亮了才散场,说今天下午再过来。”
裴旭天在律圈有“小公子”之称。
因为他是法律世家出身,从上个世纪到现在,他们家的人参与了法律章程的拟订和一次次完善。
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名校、律师、法官,还有检察院长。
所以裴旭天为了避开他家亲戚,打官司都受到了限制。
因为避亲,他把手头很多案子都分了出去。
不过他爷爷那一辈是军人,他小时候在军区大院长大,跟院里的小孩儿玩得都挺好,尤其在长大以后,他们的关系网更近。
这次生日,他就喊了几个发小跟沈岁和。
话音刚落,穿着中世纪女仆装风格的服务生就领了一个人进来。
裴旭天站起来,朝着门口招了招手,笑道:“景谦,在这儿。”
被唤作景谦的人穿了一身灰色的休闲装,白色球鞋,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长相清隽,气质温和。
他笑着疾走了几步,和裴旭天握了下手,然后落座在他右侧。
“我发小,杨景谦。”裴旭天给双方介绍道:“也是华政毕业的。之前一直在英国任教,前段时间刚回来,好像是打算应聘华政老师吧?”
“对。”杨景谦纠正道:“已经拿到offer了,下周三去报道。”
“恭喜啊。”裴旭天笑着,转向沈岁和这边,“这是我研究生时期的学弟,也是我律所的合伙人沈岁和沈par,旁边这位是他的太太江攸宁。”
“嗯。”杨景谦笑了下,“我和沈律的太太应该是认识。”
裴旭天挑眉,看向江攸宁,似是以为里面有什么八卦,“哦?”
江攸宁眉头微蹙,捧着水抿了口,从自己的记忆库里搜索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咱俩一个班?”
“是的。”杨景谦笑着看她,“原来你还记得。”
“这么巧啊。”裴旭天拍了拍杨景谦的肩膀,调侃道:“看来今天还给你们制造了老同学见面的机会。”
“嗯。”杨景谦回忆道:“从毕业后就没见过了。”
江攸宁毕业后直接去了美国,一年后回来再参加同学会也没见过杨景谦,大抵他那会儿也已经去了英国。
其实江攸宁根本不记得他的脸,只是因为每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人会提起杨景谦这个名字,久而久之,她也记得了。
她大学的时候跟班里的同学并不熟,因为宿舍里面两个女生闹矛盾,还搞起了小团体,她和舍友的关系也就一般,只和路童处成了闺蜜,一直保持联系。
去同学会是因为她家离得近,班长也常喊她,但她又不是什么热络的性子,无非是去了之后坐在角落给别人捧捧场,她觉得自己是“同学会背景板”。
大学毕业六年了,她这才把杨景谦的脸和名字对上号。
“之前的同学聚会你都去了吗?”杨景谦问。
江攸宁摇摇头,“一开始的去了,后来太忙,也就没去了。”
“哦。”杨景谦无奈笑,“班长每次喊我都赶上我做课题最紧张的时候,一直就没来得及回来,就没去过。大家还好吗?变化大不大?”
江攸宁愣了两秒。
她大学的时候就有种不问世事的感觉。
上课,吃饭,打辩论,看书,背法条。
唯一的课外活动就是参加了朗读社和辩论社。
即便如此,她认识的人也不多。
而且隔了这么多年,她法条还能记得,人是真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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