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追溯根本,各家皆是同源,如今各自发展建树。尤其是术数一门里,各派所学之间不乏千丝万缕的关联,后世若有天赋异禀集大成者将各派精华合而为一,也未可知——
不过,当下这状况么,你们也看见了,碰上了就得争个高低。还是不要挑起事端为上。”
江无月听得「同源」二字,心中了然,不再多问。
付南星又向游儿道:“对了,适才你说要去找我?”
“嗯……”游儿抿了抿嘴,“我师父让我去找你爹问卦。”
付南星道:“问什么?”
游儿嘻嘻笑着:“师父不让说。”
付南星睨着她:“连我都听不得?”
江无月感觉胃一沉,有些不自在。
“唉,反正到时你也在的……”游儿垂眼,“想是年纪大了,给自己随便算算罢。”
“随便算算?”付南星声调一抬,不住笑了,“你可知我爹算一回要收多少钱?”
“你们观星楼,不问来处,阅后即焚,明码标价,这还有不知道的……”
游儿娇哼一声,“再不然,我虽未上过太和山,远远看见你们半山的金碧辉煌也猜得出来。”
“所以才叫小财神是吗?”江无月在意着那个称呼,又说不准是在意哪般。
游儿见江无月脸色有些冷,虽不知缘故,心里却一虚,忙解释道:“以前她下山修炼望气,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就帮她去望的地方探探望得准不准,她给我报酬。
一来二去就和我熟识了。每回报酬也给得很多,我就随口的一个称呼……后来她渐渐望得准了,也不用我帮她跑腿了……”
“奇了……”付南星笑道,“那你每次都还嫌报酬少。”
游儿横目过去,颇为不忿:“对你观星楼来说,要多少都不嫌多。”
付南星哑然失笑,又问:“这位无月姑娘也是一道去太和山吗?”
江无月道:“只是顺了一程路,我去陇西。”
游儿灵机一动,问付南星:“你可能算出白鹿真人是生是死,现在何处?”
付南星不假思索:“没有八字,算不出。何况,当今方士,大多懂得隐藏自己的生辰消息。即便被传扬出来的八字,也不一定是真的。”
江无月见游儿一路为此事劳心,心中感激,反宽她心道:“不要紧,我自会打算。”
付南星听江无月这么说,便问:“是无月姑娘要找白鹿真人?”
江无月回:“是……”
“可是要就医?”
“不是……”
“若要学医的话,我太和山上也有……”
“打住打住……”游儿打断了付南星,这一路也不知听了多少回这种话,“你接下来去哪?回观星楼?”
“对啊……”付南星怏怏地,“反正我现在也没马了,借你们马车搭我一程。”
游儿爽快道:“那也好——你来驾车。”
第20章 九凝山五
付南星果真顶了大太阳在前驱车,不时撇撇嘴,瞅一眼身后阴凉的车厢里,沉默的两个人。
游儿只想着捉弄付南星,没料想捉弄到了自己。和江无月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想起昨晚的情景,二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心头几番羞热,倒是比车外还要闷上几分。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个城镇,付南星又花了些时间,绕了背街的远路,找到离闹市较远的一家饭馆。
饭馆靠近城郊,此刻已过了正午,店里客人稀少。
三人坐定,点了一桌菜肴。方吃到一半,门口忽地跃进来两个人,正是易文、易舞两兄妹。
显然已在店外就看见了付南星,疾步冲进店里直奔到付南星面前。
付南星顿时错愕,手里筷子都掉了一只。想躲,又觉得爬墙翻窗有碍大派脸面。心中叫苦不迭,还佯作镇定坐着。
易舞眦目扫过桌上几人,勃然大怒上前,指着面面相觑江无月和游儿:“你们居然是同伙?!”
游儿连声否认:“误会误会,她非要跟我们坐一桌的。”
易舞愤愤道:“还想狡辩!今早她定是藏在你们的车里,把马放走让我们追了空!”
易文和声拦下易舞:“既然人已追到,不必多言其他。”
又向付南星拱手:“付姑娘,只要你与我兄妹比试一场,不论结果,我二人定不会再纠缠于你。”
付南星一脸无奈:“闯阵一事,我确是无心。二位应该也知道我观星楼有规矩,不得与人比术斗法。易文公子,你也莫再为难我了罢。”
“我知你观星楼的规矩。我们大可挑个无人的地方比试,这只我们三人之间的事,与观星楼、与易家皆无关,我们也不将你视作观星楼弟子,你只代表你自己。至于比试过程和最终成败……”
易文看了看一旁的江无月和游儿,“只要你的两位朋友缄口不传,我兄妹自然也守口如瓶。不会令你和你观星楼为难。如何?”
付南星心念有些松动,还想再开口拒绝,易舞冷道:“你若还不应,我们就直上太和山,告诉观星楼主,说你楼内弟子无故破我五行阵法,仗势欺我小门小派!”
“岂有此理!”付南星气急,将手里仅存的一只筷子拍在桌上。
游儿听得意冗不耐,按下付南星道:“你爹是怕比试有输赢,会影响心绪起伏。你便心平气和比一场,输赢又伤不了人命。总好过这百般的纠葛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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