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纪泽端了杯水，喝了一大口。
纪睿诚看他一无所知的样子，眼睛突然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把纪泽看愣了。
“他们死了...”他受不住，把脸埋在掌心。
“啪”一声，纪泽的水杯从手中滑落，他好像还无知无觉，“什么...死...”他瞪大眼睛，钳住纪睿诚的肩膀，“你在说什么啊？”纪睿诚泣不成声，好像把所有压抑的悲痛和委屈都倾倒出来。
他顺势靠在纪泽的肩窝，抽噎道，“两周之前...他们出了车祸...当场就...”纪睿诚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大意是纪洪夫妇出差的时候因车祸当场丧命。
纪睿诚一个人办完了所有的后事...听他爸的一个朋友说，他还有个叔叔，在遗物中发现了他的信息，找来了。
纪泽眼圈也红了。
他不敢相信，突如其来的事实。
虽然当初分家的时候，他和父母兄嫂的关系恶劣到了极点，可也有二十多年的情分在，怎么说没就没了...他环上纪睿诚清瘦的脊背，下巴抵在他头顶，给了他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手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
纪睿诚看不见的地方，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颤抖一下，眼眶湿了又干，终是忍住没有哭。
却感觉衣襟湿了一片。
...良久，两人从悲伤的氛围中醒来，顿觉有些尴尬。
纪泽捧着纪睿诚的脸看了看，眼睛更肿了，饿的面黄肌瘦，心脏一疼。
他是知道兄嫂的，为了赚钱拼了命，很少在家，更别提照看孩子了。
纪睿诚刚生下来的时候，纪泽可以说是半个爹。
他叹了口气。
“你坐一会，我收拾一下，带你出去吃。”
“好。”
纪睿诚乖乖缩起脚，任由纪泽把他身前的杯子碎屑都清理干净。
“想吃什么？”纪泽看着面前比他矮半个头的男孩，决定带他吃点贵的好好补补。
纪睿诚悄悄看了他一眼，看他表情有些严肃，轻轻道，“都可以。”
纪泽皱了皱眉头。
都可以？他自己一个人可就泡面解决了。
要知道，“都可以”是个最难的选项。
“叔叔？”纪睿诚见他半天没说话，试探开口。
“嗯。
走吧。”
纪泽走到玄关。
回头，“没带外套？”“对...”纪泽只好回房间，拿了件夹克扔到他怀里。
“穿好。
多大的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
纪睿诚愣了愣，摊开衣服穿上，扑鼻的烟味和略显浓重的古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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