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呢。”
霍音咬咬下唇:“录音笔不见了。”
“你还没找这个里面。”
霍音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入目是一个精美高级的包装袋。
林珩今天送她的礼物。
她摇了摇头,笃定道:“不在这里。”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她。
她给林珩拨去电话,彩铃响了很久,电话才被对方接起。
熟悉的声音很快传来:
“阿音,怎么了?这么晚打过来,回宿舍了没?”
“就要回了。”
霍音压低声音,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手在皓白的腕上无意识地轻摩,
“阿珩,你有没看到我的录音笔?”
“录音笔?没啊。怎么了这么着急找录音笔。”
“别急,一支录音笔而已,找不到了明儿我再给你买新的。”
“谢谢,不过不用的。我的录音笔里有之前好多的采访记录,找不到就糟了。”
霍音摇了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讪讪地停下来。
没在包里。
林珩也没看到。
她在想,那会不会落在事故现场了。
那时候她不晓得在忙什么,对录音笔的事也没上心。
说不准就一时马虎,落在那儿了。
刚刚赵姨说这边现在打不到车,可她又很想过去看看。
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林珩:“你,现在还在忙吗?”
她记得他走之前说是有事要回去办。
“没在忙,回家了。”
“那,”霍音咬咬下唇,她一向不大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问林珩,
“你可不可以来接我一下,那个录音笔,真的有点重要,我……”
“阿音。”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儿就被打断,
“今天太晚了,要么我们明天找,好吗?”
“可是……”
霍音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突然叫林珩来接她有点强人所难。可是录音笔如果真的丢在外面,明天再找恐怕要报废。
“这么晚了你就别想这事儿了。”
林珩继续说道,
“陈阳家就在北三环那边,明儿一大早我就让他出去帮你找,我给你叫个车,你先回学校好不好?”
“……”
霍音没再麻烦林珩帮她叫车,更没有麻烦林珩的好兄弟陈阳明天去帮她找录音笔。
她上楼跟徐老解释过,又向程嘉让和赵姨道过别,就迎着风雪出了徐老家别墅的大门。
徐老家在市中心,距离北三环也不是特别远。
她一路徒步过去,或许运气好的话可以打到车。
霍音昨晚看过天气预报。
隐约记得今天有中到大雪。不过出门的时候,看到满地银霜,一脚踩下去整个鞋面倾覆下陷,还是不免讶然。
今年是她从皖南小镇来到首都读书的第四年。
往年的北京冬季也常常下雪,不过今年的雪格外大,让她这个从小没见过雪的南方人,还是会常常为一觉醒来看见窗外银装素裹而分外惊喜。
昨天的气象台预报还说过几天会有特大暴雪,呼吁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霍音听得时候有点儿好奇暴雪下的城市。
现在心里头那点期待倒是片甲不留,一扫而空了。
长街漠漠。
包裹严实的年轻女孩踏过雪地,留下咯吱作响的涩涩足印,不消两分钟,落地的雪絮又将足印填平。
接近晚上十点钟。
街上除了偶尔缓慢行驶过的私家汽车,见不着一个行人。
霍音看了眼手机上叫车软件迟迟没有动静,约莫知道打车的计划即将落空,默默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雪天路滑,她的注意力全在脚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摔在雪地里。
连身后有轰轰的摩托车响也没听到。
以至于程嘉让横车在她眼前,掀起头盔看她的时候,霍音比听见他喊徐老“三姥爷”的时候还要懵。
“上车。”
纷攘雪影中,她听见他的声音。
他今天骑的机车身量庞大,看起来比林珩的那辆还要足足大上一圈。霍音手藏在羽绒服厚厚的袖子下,暗暗扯了扯自己棕色格纹及踝百褶裙的裙摆。
本能地想侧坐过去。
却在靠近之前,被前座的男人扬声止住。
“跨上来。”
程嘉让一把扣下护目镜,不知从哪儿拿出个头盔,递到霍音眼前。
她觉得有些窘迫,穿着裙子,这样跨坐上去。可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耽误他的时间,稍掀裙摆,老老实实地跨坐上去。
这种机车看起来身量很大,真正坐上去的时候,会发现车子的身量要远比想象中更大。
霍音坐上车,由于车子的重心在前,不受控制地就会下滑、靠前,贴近前面的男人。
况且,这车上,没有一处能扶的东西。
坐上来片刻功夫,摩托车开始打火。
轰隆隆的颤动,让人几乎可以想象这车开出去回有多快。
霍音没坐过这样的车。心脏似乎开始跟着摩托车同频颤动,身体的其他部分紧绷得一动也不敢动。
“拉紧我。”
控制机车的男人在车子发动之前突然回过头来。